在得到博雅的承諾之后, 晴明便離開了博雅的房間, 心中一團(tuán)亂麻的博雅看著緊閉的門扉半晌, 卻什么結(jié)論也沒有得出來,便抓狂地抱住頭哀嚎了一聲。
所以說,為什么晴明會對他抱著那種心思啊!
對情愛之事一竅不通,可如今的場面又是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 博雅抓耳撓腮地想了一會兒, 決定去找人來請教一下這個問題。
可是……找誰呢
這個問題也同樣地讓博雅犯了難。
如今這所本丸里,也就只有刀劍付喪神、狐之助和一個小鬼頭藍(lán)波了, 不論是誰, 似乎都不是合適的人選。
刀劍付喪神之中,也就只有膝丸最為了解他,但是要他跟膝丸說這件事……不不不,還是算了。
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太刀臉上看到嘲笑或者鄙視的表情!
思來想去, 博雅也沒有找到任何合適的人選, 便越發(fā)覺得郁猝了起來,氣悶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深沉地嘆了一口氣。
“對了!還有那個家伙!”腦中突然靈光一現(xiàn),博雅終于想起來了某個被他遺忘了很久的角色。
八岐大蛇!
身為邪神,這種程度的小問題,絕對難不倒他的吧
如此想著, 博雅便越發(fā)覺得自己找對了人選,便閉上眼,呼喚著意識深處盤踞著的邪神八岐大蛇。
“能夠被你呼喚, 真的是難得的經(jīng)歷呢,博雅。”
伴隨著邪神輕柔沙啞的聲音,博雅的眼前已經(jīng)徹底被一片漆黑之色所占據(jù)。
空氣中蛇類爬行的簌簌聲、吐舌的嘶嘶聲此起彼伏,若是尋常人等,光是這一幅光景,估計就會被嚇得雙腿發(fā)軟,連站都站不住了。
“八岐大蛇,我有問題想要問你。”博雅也懶得跟他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哦”博雅的話讓八岐大蛇好奇地挑了挑眉。
一只小蛇探過頭去在博雅的身邊嗅了嗅,似乎嗅到了什么讓蛇不適的氣息,嘶嘶地叫著退了回去。
“它這是什么意思”被這只蛇的反應(yīng)吸引了注意力,博雅忍不住問道。
“……因為博雅你身上有著讓它不舒服的味道。”八岐大蛇哼笑著說道,“全身都是別人的味道呢,博雅。——這種以氣味來宣示主權(quán)的舉動,放在那個家伙的身上,在某種程度上,還真是難得的任性。”
八岐大蛇的話語讓博雅眉頭一跳:“那個家伙”
“安倍晴明,不是嗎”八岐大蛇用著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說道。
蛇類的豎瞳毫不避諱地將眼前的銀發(fā)青年打量了一番,唇邊溢出興味的笑意來:“還沒有徹底被‘標(biāo)記’呢,明明是已經(jīng)被狐貍盯上了獵物。”
“……”
八岐大蛇意有所指的話語讓博雅整個人都不好了,頓時覺得頭皮發(fā)麻,訥訥地問道,“晴明的……心意,是不是只有我不知道了”
“差不多吧。”八岐大蛇摸了摸下巴,他的身姿愜意地凌空,毫無姿態(tài)地盤腿而坐,甚至湊到了博雅的面前,嘖嘖稱奇道:“畢竟,像你這樣‘睜眼瞎’的家伙,實(shí)在是太少見了呢。”
“所以說,你將我召喚過來,是要做什么呢,我的契約者喲。”
“……晴明那個家伙,讓我最晚在三天后給他答復(fù)。”博雅語氣艱澀地說道。
博雅的反應(yīng)讓八岐大蛇興起了幾分興趣,語氣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興奮:“你想要拒絕安倍晴明嗎”
“也不是要拒絕啦!”他伸手抓了抓頭發(fā),煩躁地說道,“不過也不是想要接受——好兄弟突然就變成了愛人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好嗎!而且你是在興奮什么啊!”
“你們這屆摯友水分太多了,我保持懷疑態(tài)度。”八岐大蛇斜睨了他一眼,涼涼地吐槽道。“如果真的覺得奇怪的話,更應(yīng)該是斬釘截鐵的拒絕吧!”
“而且,如果你拒絕了安倍晴明的話,應(yīng)該會有一場精彩的好戲上場,在狹間的日子實(shí)在是太無聊了,比較有趣的劇情才能引起我一點(diǎn)點(diǎn)興趣。”
“什么叫做有一場好戲上場”聽到他這么說,博雅心里猛地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預(yù)感,根本顧不上追問別的問題了。
“比如說安倍晴明毀滅世界之類的。”
“突然覺得來找你也不是什么明智的決定。”博雅死魚眼地看著眼前說出驚人話語的邪神,很想看看這位邪神的腦子里到底都放了些什么東西,是不是在狹間待的腦子出問題了。
“你是在懷疑我的猜測嗎,博雅”八岐大蛇發(fā)出一記輕佻的笑聲。他伸手摸了摸身邊纏繞著的小蛇,眼底徹底被一片濃烈的黑暗所占據(jù),“不,這并不是猜測喲。而是理所當(dāng)然的發(fā)展。如果你拒絕安倍晴明的話——”
那個男人,絕對連毀滅世界這種事情都可以做到。
“我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而且,晴明他也不是……那樣的人。”說到最后,博雅自己也沒什么底氣了。
畢竟就在剛剛,晴明可是當(dāng)著自己的面,說出來了“沒有他所在的平安京,就算毀滅也沒有關(guān)系”的話語,所以,八岐大蛇所說的話,并非是空穴來風(fēng)的。
“或者,你還有另外一種選擇。”八岐大蛇用著充滿誘惑力的聲音說道。
“什么選擇”
“讓吾以邪神之姿占據(jù)你的身體,一旦承受吾的不潔之力,就算是安倍晴明,也拿你沒有任何辦法。”八岐大蛇循循誘導(dǎo)道,明明聲音低柔地如同情人之間的低語,那雙豎瞳間卻毫無任何柔情蜜意,冰冷地讓人腳底發(fā)涼。
一只小蛇再度湊到了博雅的面前,嘶嘶地吐出蛇信著博雅的臉頰,妄圖在他的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氣味。
博雅一把把小蛇抓過來打了個蝴蝶結(jié),扔回到八岐大蛇的懷里,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拒絕。”</p>
“一旦把我的身體讓出去的話,恐怕就沒有歸還的機(jī)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