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江治理好之前, 秦洛川能留在蓉城同知廳辦事的時間并不多,因此找孫志安借了個地方, 掛上牌匾,同知廳就算部署好了。
當(dāng)時秦洛川正跟孫定平在里面商議帶哪些人前去勘察云江的事,就有下屬匆匆進(jìn)來稟報說皇上傳來了圣旨。
這天還有幾日才到九月,跟秦洛川之前估算的時間相差無幾
兩人連忙喊了同樣在旁邊議事的商明和跟裴青容一同出去接旨。
早在京城的時候, 皇上就下了旨意, 秦洛川這邊若是人手不夠用, 就找孫將軍借, 反正這幾年天下太平,不用擔(dān)心戰(zhàn)爭的問題,而且就算借了人,也是在丹州境內(nèi),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之前在西谷, 他們四人就已合作出了默契,因此秦洛川便直接跟孫志安要了他們?nèi)藥兔Α?
走到正廳的時候,傳旨之人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見秦洛川進(jìn)來, 便笑了下點(diǎn)頭致意, “秦大人接旨吧。”
秦洛川愣了下,沒想到來傳旨的居然是個老熟人,接著才領(lǐng)眾人跪下, “臣接旨。”
皇上傳來的旨意并非冊封時那種正式的圣旨, 而是秦洛川早先傳上去折子的批復(fù), 因此接旨也沒那么麻煩,磕過頭后李公公就把妥當(dāng)保存的折子給到秦洛川了。
拿到折子后,秦洛川并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寒暄道:“這千里迢迢的,有勞李公公跑一趟了。”
“讓別人來皇上也不放心,”李公公笑了下說,“只能由我來了。”
“辛苦公公了,”秦洛川道,“你先歇會兒,附近有家酒樓的菜肴很不錯,中午我做東給你接風(fēng)洗塵。”
李公公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笑得相當(dāng)和煦,“我在蓉城還要留幾月呢,不急于這一時,你手上事情多就先忙著,不用招呼我。”
秦洛川有些意外,“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嗎,怎么會這么久”
李公公直接說出了原因,“皇上的意思是讓我留在這里,若是有什么需要知府那邊或者下面人配合的,就由我去知會。”
秦洛川怔了一下,在西谷的時候,趙璋就跟他不對付,他當(dāng)做閑聊一般在上折子的時候提了下,沒想到皇上還真派了個人來幫他。
李公公一直在皇上身邊貼身伺候,很得皇上信任,有他在還怕趙璋不配合
因而秦洛川起身朝東邊行了一禮,“謝皇上隆恩。”
李公公仍舊是笑著,抬眼看了秦洛川一眼,“皇上吩咐我在這里多留幾月,也是讓我來看看丹州如今的人跟事。”
在說到人的時候,他的咬字要比其他重了一分,似乎意有所指,若不是細(xì)心,很難發(fā)覺。
秦洛川愣了一下,緊接著恍然。
有些事情領(lǐng)會就好,并不適宜多說,于是秦洛川道,“那我讓人給公公安排住處。”
“有勞秦大人了。”
中午的時候,秦洛川還是在酒樓設(shè)宴招待了從京城來的這些人,雖然他跟李公公關(guān)系一直還算可以,但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妥帖安排自然是不會錯的。
午宴過后,李公公去秦洛川讓人安排好的住處歇息,他們幾人則繼續(xù)回到同知廳商議事情。
秦洛川這時才有機(jī)會查看李公公帶來的那本折子。
折子是秦洛川自己寫的,里面的類容不用看他也能背得下來,要看的是皇上的批復(fù)。
一打開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批復(fù)時,秦洛川就愣了下,等細(xì)看的時候,也是越看越驚訝。
皇上的旨意直接影響他們之后的事情要怎么去做,商明和三人在旁邊看他時而蹙眉時而訝異,也跟著一顆心提起又落下,等秦洛川的目光掃過最后一行的時候,孫定平最先沉不住氣的問道:“皇上的旨意如何”
“差不多就是讓我們按照折子上的安排去做,”秦洛川做了個總結(jié),“不過也有一點(diǎn)不一樣的。”
這也是秦洛川驚訝的地方,在三人好奇的目光里,秦洛川緩緩說了出來,“皇上最后說,若是之前戶部給的款項(xiàng)不夠,還可以上折子再申請。”
云江水患之后的治水款項(xiàng),一直以來就有規(guī)定的,他們從京城過來的時候,就跟著賑災(zāi)的物資一起給到了,而且秦洛川現(xiàn)在所用的人大部分都是西南軍的,這些人有軍餉養(yǎng)著,并不需要從秦洛川那里領(lǐng)月俸,因而省了很大一筆,即便秦洛川規(guī)劃的大,在他的計(jì)劃下,那筆錢也勉強(qiáng)夠用了。
裴青容是幾人里面最沉默寡言的了,聞言還是沒忍住玩笑似的問道,“下官斗膽問一句,京城之前的流言真的不是真的嗎”
秦洛川有些無奈,之前齊梁平污蔑他是異族奸細(xì)時,他借著這個機(jī)會順便澄清了自己的身世,但因?yàn)榛噬系木S護(hù),以及不許人再去雨溪鎮(zhèn)調(diào)查的警告,反而讓一部分人認(rèn)定了他是流落在外的皇子。
裴青容之前去京城述職,在京城待了近一個月時間,聽過這個傳聞也是正常。
“真的不是,”秦洛川解釋道,“皇上應(yīng)該是想要我們早點(diǎn)把這里的事情辦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