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月看了眼有些尷尬的逗小團子玩的秦洛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頭笑了下,然后吩咐素雪跟聽雨,“把屏風(fēng)移開吧。”
秦洛川猛地回頭,“這……移開會不會太吵了”
“不會,”商清月神情誠懇,“我想看看他們聽到夫君時的表情。”
“……好吧。”秦洛川妥協(xié),自家夫郎這點要求總是要滿足的。
就他們說話的這會兒,樓下說書先生早已開始了,商清月帶著素雪跟聽雨,三人都是全神貫注的聽著。
秦洛川雖然在逗著小團子,但也一直是分神聽著的。
他早就猜到說書先生肯定會夸張,只是沒想到會這么的夸張,從他考科舉開始,到后來在翰林院修書,再到兩月前在西谷那邊賑災(zāi)。
說書先生說得慷慨激昂,聽的人心潮澎湃,若不是這件事的主角是自己,秦洛川說不定也會被這如同紫微星下凡一樣的故事所吸引,但當主角是他自己,尤其是商清月還在那聽得如癡如醉的時候,盡管秦洛川自詡臉皮不薄,仍舊是覺得尷尬。
在樓下連連叫好聲中,甚至有種想要把臉埋在小團子軟軟的肚子里,假裝沒聽到的沖動。
好在說書人這一段說得并不久,接著就話語一轉(zhuǎn),“秦大人才高八斗,自來丹州后又勤政為民,這些但凡我們丹州百姓無人不曉,但今日我們要說的并非這個。”
底下立馬有人發(fā)出抗壓,“還有比這個更好的嗎”
說書人卻也不惱,“大家都知道,跟我們同屬丹州的云江平原每隔幾年便會有次水患,朝廷每次派來賑災(zāi)的官員都會留在這里至少一年,對云江進行治理,這次秦大人應(yīng)該也不例外。”
底下有人問:“你的意思是說秦大人能夠治理好云江的水患嗎”
“恰恰相反,”說書人搖了搖手,“秦大人雖然天降英才,但終究年歲較輕,治理水患這種事情,可不僅僅是靠才學(xué),更多的得看經(jīng)驗跟眼界,前頭那么多年長的官員都對云江無能為力,秦大人縱是再博學(xué),怕也是跟前頭那些來治水的官員一樣的結(jié)果。”
先前說話的那人不服氣,“你也說了秦大人天縱英才,怎么就不能治好前頭那些官員沒治好的水患”
“當然不止是這樣,”說書先生道,“我有一個遠方親戚,他們家世代在云江捕魚為生,怕是沒人能比他更熟悉云江的水性了,據(jù)他所說,以現(xiàn)在朝廷在下游開人工河引流的方式,根本不可能治好云江的水荒,而云江的上游,一路都是綿延的高山,想要開河道更不可能。”
說書先生頓了一下,接著嘆了口氣道:“所以我才說,秦大人想要治好云江的水患,難!”
隨著說書先生后面的這番話說完,商清月原本揚起的唇角漸漸抿緊,神情也變得擔(dān)憂。
“想什么呢”秦洛川伸手撫了下他緊皺的眉頭。
商清月抖了一下,差點沒跳起來,“夫君你不是在跟小團子玩嗎”
“適才喊你你沒應(yīng),我就過來了。”秦洛川聳了聳肩。
其實說書先生說到治水的時候,秦洛川就過來了,只是商清月當時注意力都在樓下,根本未曾察覺。
見商清月情緒仍舊不高,秦洛川便讓素雪跟聽雨把屏風(fēng)攔了起來,問道:“是因為剛才說書先生的話在擔(dān)心嗎”
“嗯。”商清月點了點頭。
“這有什么好擔(dān)憂的,”秦洛川失笑,“別人做不到的不代表你夫君我也做不到,之前在翰林院修前朝史,不也是別人那么多年沒修好,為夫跟楊曦他們只花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修完了么,所以你要相信為夫。”
商清月也是被剛才說書先生的話帶進去了,他自然是相信自家夫君的能力的,聞言唇角揚起,看著秦洛川的眼里有晶亮的光,“嗯,我相信夫君。”
秦洛川沉吟了片刻,摸著下巴道:“不過那說書人所說遠房親戚,說不定是個可用之人。”
秦洛川對云江的了解都是來自于地圖跟別人的轉(zhuǎn)述,若真想治好水患,就這些顯然是不可能,之前他就打算尋幾個熟悉云江水性的農(nóng)夫或是漁民協(xié)同勘察,沒想這就有了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