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秒慫, 想著徐苑早飯都沒吃, 在公司外面等了他一上午,估計都餓狠了。
怕他胃難受, 也怕他生氣起來午飯也不吃,就那么直接起身走了, 趕緊陪笑著, “沒事沒事,先吃飯,吃完再說。”
徐苑哪那么容易讓他忽悠過去,看著他的眼神冷淡冰涼, 語氣也冷冰冰的,“你想去西藏拍戲是嗎?”
魏寧受不住他這般冷淡態(tài)度,有些控制不了自己,想要移開目光去不敢看他。
聽到他問話,終究不愿意騙他, 認(rèn)真的點(diǎn)頭, “想去, 這是個很好的機(jī)會。”
徐苑捏緊了自己衣角, 盯著面前桌面上細(xì)小的花紋,有些困難的開口,“我不能去, 是嗎。”
他這話語氣很輕, 輕飄飄的, 連呼吸都是清清淡淡的, 似乎是呼吸太過用力就能把語句給吹跑。
也不等魏寧回答,自己便回答了這個問題,“我不能陪你去。”
他輕輕笑了下,“我知道了。”
魏寧聽的難受無比,伸手去抓他的手指,“苑哥……”
被徐苑避了開去,臉色仍舊平靜冷淡,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沒關(guān)系。”
可惜這類似原諒的語句并沒有讓魏寧覺得好受些,只是愣愣的看著徐苑避開他的動作。
這是徐苑第一次避開他的接觸,以前哪怕是他們剛認(rèn)識的時候,徐苑性子冷冷淡淡的,平日里也不愛說話,就坐在那里瞧著魏寧慢悠悠從自己蝸牛殼里鉆出來。
試探著向他靠近,抖動著額頭上2根觸須,緩慢地爬到他腿上,再順著爬到他身上去。
他也許不會主動拉魏寧一把,卻總會輕輕笑著,用溫柔的目光看著他,給予他無聲的鼓勵,仿佛在說,你跑快點(diǎn)啊,我在這里等著你呢。
若實(shí)在嫌魏寧太慢了些,或者看他走了岔路,還會伸出他纖長白皙的手指,放到小蝸牛跟前,笑著看他,就差沒說,你順著這里上來就好了。
他從來不會后退,更不會,避開魏寧向他靠近的動作。
魏寧手腳僵硬,頭皮發(fā)麻的看著他,胸腔里心臟“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著,渾身卻有些被麻痹的僵硬感覺巨大的恐慌感席卷而來,來得迅猛無比且莫名其妙。
他在那瞬間,有種他再不做點(diǎn)什么,就會即將失去眼前這人的錯覺。
徐苑張開握緊自己衣角的手掌,一點(diǎn)點(diǎn)的把捏皺的衣角拂平,又低聲重復(fù)了一遍,“沒關(guān)系的。”
張開的手掌卻被旁邊人猛地攥緊,有著幾乎破釜沉舟的氣勢和溫柔到能滴下水來的動作,把他的手掌握緊安放在手里。
魏寧在旁邊跟他笑了下,那笑容自然極了,半分違和感都沒有,堪稱魏寧演技巔峰演繹了,“我跟你開玩笑呢,西藏現(xiàn)在太冷啦,估計很快就會下雪,等雪落下來,那邊根本路都通不了,沒有劇組會往那邊去的。”
徐苑側(cè)頭看他,目光有瞬間的空茫,隨即低下頭去看著兩人相握的手,眼里的冰霜散開些許,“是嗎。”
魏寧用力點(diǎn)頭,跟他保證著,“是啊。”
說著笑容燦爛的看著他,“別怕。”
他兩在這竊竊私語,旁邊薇薇安看著,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兩人也不知道往后是怎么個了局。
倒是莫陵看了個大概,眼里有精光閃過,側(cè)頭低聲問薇薇安,“安姐,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啊?”
薇薇安對于他剛剛冒冒失失的行為有些生氣,聞言冷著臉瞪他一眼,同樣壓低了聲音,“他們的事兒,你最好別打聽,看到就當(dāng)沒有看到。
他們兩個你誰也惹不起,若是真惹到了,你也別想在圈子里混了,我反正是保不住你的。”
莫陵還琢磨著這位長得格外好看的男人是誰呢,聞言有些訕訕的笑了,“有那么夸張嗎?”
不就是個金主嗎,而且估摸著還是個暴發(fā)戶,連西餐都吃不慣,法國餐廳都沒有來過,本身也沒什么底蘊(yùn),家里估計有錢也不會多到哪里去。
最多就是長的好看些,可是長的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況且他在旁邊看著,總感覺是有哪里不對,莫名其妙在那嘀咕著說什么不能陪魏寧去西藏,自己就生氣了,生完氣又在那傷心著。
他在心里暗自嘀咕著,魏寧找的這個金主,該不是是腦子有病吧。
果然長的好看是沒用的。
他們這行有個金主實(shí)在太正常不過,大家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可誰愿意搭上個神經(jīng)病啊,那也太難伺候了。
哎,他百無聊賴的撐著臉,側(cè)頭打量著正在餐廳用餐的其他人。
這么一看,還真就在他們左前方看到個極品,那人穿著套黑色正裝,眉目深刻,膚色健康,挺高,就算穿著西裝也掩藏不了他的好身材,脫掉衣服肯定有副接近黃金比例的完美身軀,充滿了野性的美感。
最主要的是他身上那套衣服,出自國際著名的設(shè)計大師之手,獨(dú)一無二的限量版,有錢也不一定能買的到,手上腕表一樣,高奢品牌,里面鑲嵌的鉆石拆出來夠幾十個人當(dāng)結(jié)婚戒指。
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有錢”兩個字。
仿佛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那男人抬頭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隨即拋下他對面的女伴,起身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莫陵有些驚呆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人朝自己走過來。
心里有只小鹿亂撞著,又驚又喜,不會吧,就這么容易看上他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展示自己更精致美好的一面呢。
眼看著那人步伐穩(wěn)重,越走越近,莫陵感覺自己呼吸都快亂了,真是又甜蜜又激動。
那渾身寫著有錢的男人在他們桌子跟前站定,莫陵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想著該怎么委婉含蓄又優(yōu)雅的拒絕他,等著他第二次邀約再答應(yīng)下來,也顯得自己矜持難追,“我……”
那人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沒理他,轉(zhuǎn)頭看著徐苑,“徐先生。”
徐苑冷淡的抬頭,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模樣,神色冷淡中透著些鋒利,“有事?”
就差沒直接開口說我這兒不歡迎你了,路南點(diǎn)頭,“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您,過來打個招呼,這幾位是你的朋友嗎?”
說著看了眼莫陵,皺了下眉,“這位好像有些不舒服,若是有事兒,還請早點(diǎn)送醫(yī)院去瞧瞧,我看他這模樣,倒是有點(diǎn)兒像得了妄想癥。”
莫陵神經(jīng)再大條也在他跟徐苑打招呼的時候明白過來會錯了意,正低著頭想著躲開這一茬兒呢,偏偏被這人毫不留情的揭開遮羞的那層皮,半點(diǎn)面子都不給他留的。
臉色瞬間變得青白一片,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兒自己鉆進(jìn)去,又不敢惹這人,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自己惹不起,只能恨恨的低下頭去,假裝沒聽到。
徐苑本身對莫陵也沒什么好感,自然不會維護(hù)他,沒有接路南的話,聞言只是冷淡的看了眼薇薇安。
那意思就是你自己的人,你自己看著辦。
薇薇安緊繃著的嘴角抽了抽,她都有些后悔帶莫陵出來吃飯了,真的是一驚一乍,半點(diǎn)穩(wěn)重都沒有,偏偏還覺得自己挺厲害,眼光非高。
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
路南見徐苑仍舊冷淡穩(wěn)重,知道這人無足輕重,目光便移到魏寧身上,“這位是你……”
別人徐苑不在乎,戳到魏寧身上,那他可不干了。
聞言輕笑一聲,笑意冷的有些凍人,“與你何干?你拋開那位小姐,專門跑過來問些似是而非的問題,想要打聽什么?總不會是那位小姐,看著與你關(guān)系挺好,實(shí)際太不如你意,所以借此機(jī)會過來,避開她的吧。”
路南楞了下,隨即很快恢復(fù)常態(tài),“怎么會,那位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下個月三號就會舉行婚禮……”
“哦。那恭喜。”
徐苑毫無誠意的開口道喜,冷淡著臉色,拉扯了下嘴角做出個笑的動作來,“所以呢,請問路家少爺,專程過來跟我打招呼,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莫非是因為婚期將至,還沒有訂到合適的酒店舉辦婚禮?咱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你放心,若是路家真是連你婚禮,酒店都訂不到好的。
只管給我說一聲,我自然能幫就幫下,總不能讓你連婚禮,都辦不下去,你說是吧。”
路南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是習(xí)慣動手的,真論起耍嘴皮子來,反而容易處于劣勢,“您真是愛說笑……”
徐苑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呢……你到底來過來做什么的,就是過來告訴我,你要結(jié)婚了是嗎,按照你們家的輩分,你恐怕得給我送張正式的請柬。”
說著他又輕輕笑了下,“只是這請柬送到了……我也不一定會去。”
路南臉色是徹底黑了下來,知道在他跟前討不了好,爭又爭不過,動手更是不可能的,也不再這里浪費(fèi)時間,隨便扔下一句,轉(zhuǎn)身就走了。
正巧他們這邊的菜也開始陸續(xù)上來,魏寧幫他拿勺子喝湯,看了眼路南離開的背影,“他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徐苑冷淡的盯著路南走遠(yuǎn),“誰知道呢。”
說著喝了口湯,奶油味道太濃,再加上蘑菇的濃香味和放了洋蔥,混合在一起,他習(xí)慣了飲食清淡,嘗著就有些喝不慣,便全部推到魏寧跟前去,“不喜歡,你喝吧。”
有些想念魏寧之前在樓下給他訂的湯了。
那湯他斷斷續(xù)續(xù)喝了三個多月,前些日子剛剛喝完。
本來心里還有些憋著氣,偏偏路南早不來晚不來,正巧在這時候來炫耀他要結(jié)婚的事情,徐苑把心里面那點(diǎn)兒火發(fā)完,也不跟魏寧別扭了。
魏寧早習(xí)慣了他把不喜歡吃的都扔給自己,聞言便自然的把湯換過來,“你吃點(diǎn)其他東西。”
徐苑端著水喝了口,“還不餓。”
說著想了想,從衣服兜里摸出來手機(jī),跟張權(quán)發(fā)了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