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徐苑本還不著急回去, 因著張權(quán)身上大大小小傷口還沒好全,再者他跟胡九幾人的賭石賽,耗費力氣太多, 這兩天精神都不太好。
怕就這么回去, 被魏寧瞧出端倪來反而讓他擔心。
可他這邊計劃倒挺好,那邊跟著魏寧的助理小青卻突然打電話跟他, 只說人莫名其妙就暈過去了, 他這哪里還能停留的住,二話不說, 要張權(quán)安排送他回去。
張權(quán)見他接了個電話, 就急匆匆地要回去, 隱隱約約聽到魏寧兩字眼, 也跟著他往回走, “是魏寧在片場出了什么事兒嗎?”
心里暗道課千萬別出什么事兒才好。
他家這位少爺除了魏寧, 誰也不掛念, 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要真是出事兒了, 那可就說不準會有什么□□煩呢。
不過一想也不對啊,魏寧好好在片場拍戲, 人多眼雜能出什么事兒?
況且這劇還是他們家投資的, 也不會存在說突然哪里冒出來個大金主, 看上魏寧了, 讓他去陪吃□□的。
況且魏寧就屬于那種只會拍戲, 本身沒什么綜藝感, 不愛參加綜藝, 自從跟徐苑在一起,兩人關(guān)系好著呢,也不把自己當外人。
知道徐苑家里挺有錢,基本就是連廣告都不接了,整天就安安心心待在劇組拍戲,算算這段時間連外出宣傳電視的行程都沒有。
也就直接能夠遠離車禍這種天災(zāi)人禍了。
總不能是就直接在家里躺著被雷劈了,或者在片場說暈就暈過去了吧。
徐苑也沒時間給張權(quán)解釋,略皺著眉,“已經(jīng)送醫(yī)院了,具體情況不清楚。得等回去,問過醫(yī)生,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張權(quán)見他雖然微皺著眉頭,不過看倒也沒有急得變了臉色的地步,其中雖然有徐苑平日里冷淡慣了的緣故,不過這事兒發(fā)生在魏寧身上,他還能保持平日里冷淡,估摸著問題可能不大。
不過他也確實著急,趕緊叫小五過來,讓去訂機票,然后找人開車把兩人送到機場,讓小五送他回去走一趟。
至于張權(quán),還得就在這里收尾跟人分地盤呢。
也好在不像來的時候,浩浩蕩蕩一群人,帶的東西也多只能自己開車,搭飛機回去可比自己開車快的多。
張權(quán)把人送到機場,讓小五去跑手續(xù),看他仍微冷著臉,“你也別太擔心了,能有多大事兒啊。那閻王叫人三更死,你還能留人到五更呢。
丁點兒小事,說不定你這剛上飛機,那邊魏寧都已經(jīng)醒了,還得擔心你連夜趕回去累不累呢。”
徐苑神色冷淡,也沒多露什么擔心來,只是輕輕點頭,“我沒事。正好這邊事兒完結(jié)了,我留著也沒什么用處。不如就趁這機會,直接回去了。”
雖這樣說著,稍微腦袋里還有些混亂,總感覺有什么東西縈繞在腦海里,甩不出去,偏偏在雜亂中又想不起來。
張權(quán)還想開口說話來著,被他輕輕抬手制止了,“安靜會,讓我自己想想,我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被我忘掉了。”
這很奇怪。
畢竟他從小到大,接觸的事兒不多,他媽跟張嬸最怕他勞心費神,什么事兒也不讓他管。
他是只管吃飯喝藥睡覺的,日子過得無聊,見識也很貧乏,因此但凡知道點兒事情,就都會深刻在腦海里,基本上都是不會忘的。
在腦海里理了許久線頭,隱隱約約覺得抓住什么線索,一晃而過,又消失的干干凈凈。
如此往許多次。
徐苑略皺起了眉,把思緒拉到他媽當時跟他說要讓他往后娶個男媳婦的陳年往事上面。
當時他媽是得了那位替他續(xù)命的大師言語,因著那位大師的批命,他在徐家村活得甚好,所以他們對大師的言語格外信賴。
他媽也就琢磨著要給他找個男媳婦,說要壓壓他命里承受不住的富貴。
這都是許多年前的事兒了,他媽也都去了這么多年了,可他還記得當時他媽說起這事的時候,笑吟吟的看著他。
只說等你跟臨鈞定了親事成了親,你就會慢慢的好起來,等你病好,與常人無異,就可以往外面世界去走走,看看。
外面很漂亮,有看不完的風景,吃不完的美食,天南海北各地都有不同,變化多端,讓人眼花繚亂。
各種各樣的好東西,看都看不完,我在好多地方都給你留了房子,你可以多走走停停,喜歡哪里就在哪里定居。
把他后面的事兒安排的妥妥帖帖,半分不錯,他當時憧憬著外面的各種,聽得心馳神往,恨不得馬上就能好起來,往外面去。
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
她的這些計劃里面,都只有他一個人,從來沒有提到過臨鈞半分。
若他真跟臨鈞成了,那他的計劃里,應(yīng)該是你跟臨鈞會去到哪里,若兩人都喜歡那地兒,就留下來定居。
可她的計劃里從來沒有臨鈞。
那臨鈞到底去了哪里呢。
按照徐苑對她的了解,因著秦老爺子跟秦洛雨的事情,她是最恨男人花心,三心二意的,對他應(yīng)當也是如此!
再者他從小身體虛弱無比,她跟在就放棄了要讓他傳宗接代的想法,看得很開,一直都說得讓秦家跟徐家就那么斷了也無妨。
她只要他安安生生的活著就行!
所以不存在說他身體好了,就讓他拋棄臨鈞重新找個媳婦結(jié)婚生子的情況。
那么她的計劃里沒有臨鈞。
可能就單純只是她心里只有他的事情,沒把臨鈞放在心上而已,當然也有可能,那就是她知道,等他的病好了,臨鈞就不在他身邊了。
這個不在了。
說法可就多了。
她只說,按照那位大師的法子讓徐苑娶個男媳婦,他就會慢慢好起來來,從頭到尾,她也沒說過他娶的那個男媳婦,會怎么樣。
這個想法讓徐苑背心一陣發(fā)涼。
他拇指輕輕的摩挲著自己手指節(jié),低垂著頭,想了下,摸出手機來給秦老爺子打電話。
老爺子正抱著秦望逗著玩兒呢,聽李叔說是徐苑的電話,差點激動得把孩子給扔出去,拿到電話手都有些發(fā)抖,“喂,圓圓啊,你身體還好嗎,我挺好的,最近吃飯都能吃兩碗了。
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我能過去看看你嗎?”
徐苑輕輕應(yīng)了一聲,給他說了清榕莊園地址,然后沒再多啰嗦,直接問道,“之前給我批命那位老先生,你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嗎?”
老爺子略微想了會兒,才想起來那些事情,順帶也就想起來他摔下樓的慘狀來,再開口的時候語氣都軟了許多。
又有些無奈,輕輕嘆口氣,“圓圓啊,你找他有事兒嗎,文大師去年就去世了啊。”
徐苑皺了下眉,“那他,有沒有徒弟什么的,有點事情,我處理不來。”
他對風水算命改命這些,其實一竅不通,易經(jīng)八卦風水命數(shù)之類的書也從未看過。
只不過是氣運所鐘,可以說是絕頂錦鯉體質(zhì),但凡所想所愿,總能順著他的意愿來。
這種言語想法,好的就成了愿望許愿,有想要的,只要說出來,就會有人變著法給他送到手里。
壞的就成了詛咒惡語,殺人與無形之中,悄無聲息,誰也攔不住。
簡單粗暴到蠻不講理。
不過他這天賦也是自己慢慢摩挲出來的,從小關(guān)在宅子里,也沒人教導著怎么使用。
又因著他媽跟張嬸脾氣還算好,所以他脾氣雖冷淡,也沒到恨世嫉俗的地步,又常年病著氣力不濟。
只要不惹到他的,他也不愿意多費那力氣把人弄死,他也不覺得那好玩兒。
他知道自己運氣好到令人嗔目結(jié)舌的地步,或許回去跟在魏寧身邊,直接就能將人喚醒。
可他還是有些擔憂,怕魏寧是離他太近,被他自身所影響到,若真的有點什么事兒,那他就會很難受了。
秦老爺子對這些也不清楚,只能問旁邊李叔,李叔倒是門兒清,“文老先生倒是有個兒子,不過他兒子很多年前就去美國留學了,對文老先生會的這些不屑一顧,認為是封建迷信殘余。
不肯跟著文老先生學,恐怕是沒有文老先生幾分手段,少爺若是需要,我給您聯(lián)系清虛觀小劉先生。
他從小跟著清虛觀主長大,很有幾分本事。”
徐苑也就想著做好兩層準備,知道李叔很靠譜,他說有本事自然不差,也就點頭,“好,麻煩李叔了。”
飛機比較快,他們到a市的時候天還沒黑透,到醫(yī)院天剛黑,小五問清楚魏寧所在的病房,兩人也沒停,徑直往三樓上去。
小青正在看著護士給魏寧掛鹽水和葡萄糖,見他們這么快就過來了,很是驚訝,“苑哥,你們這么快啊!”
“嗯。”
徐苑點頭,直接往病床跟前走過去,魏寧還躺著,面色自然紅潤,眼睛輕輕的闔著,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塊陰影來。
看上去就跟睡著沒什么兩樣,護士正在仔細的找血管,露在被子外面半截手腕上,掛著徐苑之前送他那塊古玉,上面紅色絲線打的絡(luò)子,一看就是張嬸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