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做事總是慢吞吞的,給人一種近乎遲鈍笨拙的感覺,但其實他的思維模式敏銳到可怕,總能從某些蛛絲馬跡上找到想要的痕跡。
再加上他天生靈敏到近乎可以稱之為預見的直覺,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說謊。
魏寧被他問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猶豫著,“呃”
停頓著,尾音稍微拖長,給自己預留出足夠的時間,踟躕著,在心里組織著語言。
想著怎么才能盡量平和的,把昨天遇到的事情告訴徐苑。
徐苑歪著頭,看他在那里認真思考著,仿佛遇到了什么大難題,旁邊水龍頭里的水嘩啦啦往下流著,沖散在他手中的碗碟上。
濺到了他身上的衣服上面,浸濕了腰部附近一大片衣服,濕潤潤的貼在身上,勾勒出恰到好處的腰線弧度。
很漂亮。
徐苑想著。
他慢吞吞的垂下眼睛,移開了目光,輕聲開口,“關水。”
魏寧才猛的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去把水龍頭擰上,拿著旁邊的抹布擦拭著跟前的水跡,一臉不用回答他問題的如釋重負。
見他這般為難模樣,徐苑也不再追問他,只是語氣如常,輕飄飄的跟他說話,“是那房子,的女主人,找過來了”
他在魏寧瞠目結舌的表情中略笑了一下。
這不難猜,劉志面相兇惡,但是目光還算清正,能把那些欺軟怕硬的擋在外邊兒,又為人圓滑老道不輕易得罪人,是典型不易招惹小人的面相。
偏生他最近卻添了幾分家宅不寧,要破財的兆頭。
問題既然不出在劉志身上,那就只能出在他老婆身上,十有八九劉志這個媳婦就是個拎不清的。
劉志突然把他們安置在這里,他媳婦過來鬧的可能性太大。
正巧徐苑跟張嬸都不在,出去參加婚禮沒有鬧到他們跟前來,他也沒放在心上。
只是慢慢地問魏寧,“是她說了,什么難聽,的話”
魏寧終于打好了腹稿,躲閃著,尷尬著,有些不敢正眼看他,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對不起人的事一樣。
吞吞吐吐的,“她可能以為你是,被人養(yǎng)著的外室。”
徐苑皺了一下眉,輕聲重復著,“外室”
他竟一時沒聽懂這個詞是什么意思。
這也不能怪他,他從小病著,身體不好,精力不濟,他媽對他的期待要求僅僅是活下去而已。
對于念書識字,也不過給他講講睡前故事,認識兩個字。
他們搬家的時候,帶著那么的多書,全是他媽的遺物,他是一本也沒翻過,不過他思維尚算敏捷,略笑了下,“你是說,小三”
他本以為是劉志的媳婦以為他是江湖騙子,過來找他麻煩,倒沒想到她居然還能當他是第三者,頗有些啼笑皆非,“你看我,像嗎”
魏寧搖了搖頭,就他這說是骨瘦如柴都有點對不起骨瘦如柴這個詞的樣子,應該是不會有人覺得好看吧。
猶豫了一下,“那位女士脾氣大的很,不僅罵你是”
他又看了一眼徐苑的臉色,見他沒有生氣的模樣,才繞開這個話題接著往下說,“我?guī)慊貋淼臅r候,她正在那指揮著人換門鎖呢,我想著你進不去,就先把你帶回來了。”
不僅換了門鎖不許人進門,還在那揚言若讓她抓到了住在里面的狐貍精,看不把他大卸八塊,灌進水泥里沉到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