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殷寒來到宿之靈家, 宿之靈覺得自己養(yǎng)了一只貓。
一開始是她掐著脖子把殷寒抓回來的,可是時間一長, 殷寒不知道怎么就騎到她的頭上去了。
先是一手包辦了她所有的飯食, 再后來又包辦了她的洗衣服,再后來,家務(wù)什么的一應(yīng)俱全,都是殷寒做, 課后作業(yè)也是殷寒幫著宿之靈寫。
然后有一天, 宿之靈被殷寒吼的時候,驀然反應(yīng)過來, 她連自己家的鑰匙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要是殷寒忽然走了,她的生活就整個崩了。
殷寒無聲無息地入侵了她的生活,并且扎根了, 宿之靈自己都沒意識到。
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 她已經(jīng)在大半夜拉著梁落笙的手飛奔在回家的路上。
宿之靈在月亮地里飛奔的時候,忽然想起來, 殷寒的變化好大。
她從一個不知柴米油鹽的大小姐, 變成了街頭巷尾最熟悉菜價的人,永遠能精準地找到哪里的食物在打折, 用組合最低價買下兩個人的必備品。
宿之靈安慰自己, 雖然如此,只是殷寒?dāng)?shù)學(xué)學(xué)得好。
但是她又意識到,她的衣服都是殷寒洗,她的東西也是殷寒收, 家里多處一枚硬幣,都是殷寒記在賬本上,鑰匙和備用都握在殷寒手里,就連銀行卡都在殷寒手里!
宿之靈猛地剎住了車。
她愣在月亮地里,臥槽了一聲,徹底愣住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jīng)徹底被殷寒給控制住了!
宿之靈恨得暗暗咬牙,她早就知道殷寒聰明,但是她沒想到現(xiàn)在的殷寒這么能忍。
能做到這么事無巨細,這可不是一日之功。
殷寒是有預(yù)謀的,她肯定暗地里準備了很久,一步一步地執(zhí)行計劃,要不她怎么能這么徹底地控制住宿之靈。
宿之靈不能承擔(dān)這個代價。
她要完成游戲任務(wù),她就必須自己有準備,一旦殷寒哪天和她鬧崩了,那她的生活就崩潰了。
到時候難道重新開始代價太大了。
經(jīng)歷了上一次游戲里險些被明薇一刀殺了的經(jīng)歷,宿之靈現(xiàn)在誰也不敢相信了。
尤其是在反應(yīng)過來,殷寒是如何詳細地掌握了她所擁有的一切,并且抓到自己手里之后。
她得想辦法把這種局勢扭轉(zhuǎn)過來。
宿之靈拉著茫然無措的梁落笙,把她送到酒吧門口,說道:“梁姐姐,你回去吧,你的貓還在家里等你呢。”
梁落笙站在月亮地里沒有動。
她現(xiàn)在仿佛似的小孩子,害怕回家一樣。
宿之靈拉著她,推開了酒吧的門,把她送了回去。
一片喧囂的酒吧里,梁雅音正在和一個調(diào)酒師吵架,不知道吵得是什么。
宿之靈一來,兩個人齊齊看向她,誰也不吭聲。
梁雅音冷冰冰看了一眼梁落笙,冷笑著說道:“我還以為她死在外頭了呢。”
她說完之后,也不再和員工吵架了,扭頭就走了。
梁落笙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怯怯地站在宿之靈身后,扒著她的肩膀,偷眼看著走遠了的梁雅音。
調(diào)酒師走了過來,拉了一下梁落笙的手臂,抱怨地說道:“你可算是回來了,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說著,對著宿之靈點點頭,說道:“謝謝你啊。”
宿之靈和梁落笙告別,從一片喧囂的酒吧里走了出來。
宿之靈一出門,就看見殷寒站在月色下,身上披著一件宿之靈的外套,正抱著肩膀冷冰冰地看著她。
宿之靈下意識就是一哆嗦。
要是遇到點什么大事,她還能想辦法拿捏住殷寒,可是日常小事
殷寒壓根就不講理。
有的時候宿之靈不想跟殷寒吵,因為她知道自己吵不贏,只能徒然浪費時間。
時間一長,宿之靈就慫了。
這個世界既沒有什么致命的危機,也沒有什么敵對的反派,殷寒脾氣又不好,她現(xiàn)在沒有第三矛盾方,每天就跟宿之靈有雞毛蒜皮的矛盾。
宿之靈試圖和她解釋:“我今天真的是買水的時候遇到了事。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白鴻。他們夫妻兩個打起來了。我跟你講,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我還能錄下來一段帶給你看……”
殷寒抱著肩膀,轉(zhuǎn)頭走了。
宿之靈只能訥訥跟在后面。
月色下,殷寒忽然說道:“我把菜熱了三次。”
她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也不回頭看宿之靈,聲音也冷冰冰的。
她卻說道:“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你就再也不回來了。然后我妄想就開始折磨我,我開始在想你是不是在路上出了車禍,是不是被人拐走了,是不是被人搶劫了綁架了,越來越多可怕的妄想堆在我腦子里,然后我就想,你可能出了什么大事。”</p>
宿之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