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馨哪里是借,她是直接伸手找宋柔要的。現(xiàn)在這項鏈她都戴了一周了,早當成她自己的東西,宿之靈一伸手要,她立刻護住了脖子,說道:“你媽借給我的東西,讓她自己來要,你一個小孩子,來要什么”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前妻哪里一貫向著自己的白鴻,卻對自己伸出了手,說道:“項鏈摘下來。”
宋柔下意識一愣。
她看著白鴻,仿佛不認識他了似的。
白鴻了解女兒的性格,只要他現(xiàn)在對她稍微好一點,白曉就會回心轉(zhuǎn)意了。
他好歹生下了這個女兒,養(yǎng)了她十多年,雖然靠著她領(lǐng)了不少國家的補助,但是畢竟是他的女兒,怎么著也得有用一回不是
白鴻催促道:“快點,人家的東西就還給人家,別霸著不放。”
鐘馨只好摘下了項鏈,遞給了白鴻。
白鴻把項鏈還給了宿之靈,說道:“咱們父女好久沒聚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頓飯吧,我們做東,叫上你媽媽一起來。”
白鴻花錢,宿之靈怎么能拒絕。
宿之靈說道:“那可不成,小弈不喜歡我來。”
白鴻趕忙說道:“我們把小弈送到奶奶家去,他就不會惹事了。”
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現(xiàn)在把“女兒”當成救命稻草,把“兒子”當成了累贅。
宿之靈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眼前就閃了一行字:
【防御墻建立進度:百分之三十五】
圍觀有利于任務(wù)完成,宿之靈這怎么能錯過。
即便是心癢難耐,宿之靈還是說道:“這當然要看我媽愿不愿意來吃這場飯。”
白鴻立刻給宋柔打電話,宋柔性子懦弱,讓她來,她怎么可能不來,只好唯唯諾諾答應(yīng)了。
晚飯選在附近最好的一家餐廳。
白鴻知道女兒是救命稻草,這個時候什么敢少花錢,立刻包最好的場,點最貴的菜。
鐘馨嘟嘟囔囔說一共就沒剩下多少錢,現(xiàn)在還要吃這么貴的飯,心里十分不舒坦。
雖然已經(jīng)離婚了,宋柔照舊害怕白鴻。
這些日子她都是自己熬過來的,宿之靈的補助她一分錢沒撈著,一點收入都沒有,也不知道日子是怎么過下來的。
宿之靈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上有一塊污漬,宋柔是愛干凈的人,穿臟衣服出門,看來是真的沒有干凈衣服了。
晚餐的時候,白鴻不斷和宋柔說,他現(xiàn)在撫養(yǎng)能力更強,把女兒給他撫養(yǎng),對孩子更好。
宋柔一直低著頭不吭聲,白鴻滔滔不絕地說著,全然忘記了之前對宿之靈如何說“我就算是死也不要一個女孩來養(yǎng)我”這種話。
宋柔不敢說宿之靈已經(jīng)獨立出去住了,她只是說道:“孩子還在考試期,就不變動了吧。當初不要她也是你,現(xiàn)在要她也是你,太反復(fù)了,對她不好。”
白鴻說道:“我不是為了她好嗎跟著我,她還能住在我家里,起碼比你們在外面奔波強。”
宋柔低著頭,手捏著自己的裙子角,說道:“她呀,現(xiàn)在成績好多了,自己也獨立了,沒準以后會考上c等的……”
白鴻說道:“考上c等又怎么樣,我不還是她爹,沒有我,能有她嗎好了,不多說了,咱們吃完飯就去辦手續(xù)。”
宿之靈一直坐在旁邊不說話。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年了,要不要恢復(fù)關(guān)系,得她自己說了算才行。
當然了,她要看看宋柔怎么反應(yīng)。
白鴻說道:“你也是,養(yǎng)個孩子都養(yǎng)不好,你看看孩子身上穿的這是什么大冬天的怎么還穿短裙……”
宋柔小聲說道:“她們學校的校服就是短裙。”
白鴻沒聽見,一邊吃一邊問道:“你咕噥什么呢”
宋柔忽然大聲說道::“她們學校的校服就是短裙!”
一貫懦弱的宋柔忍無可忍,終于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在乎過她嗎你在乎過她一天嗎她小的時候,你那怕是抱一抱她,你抱過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想把她拉回去,還不是想拖她下水,等她考不上c等,以后好給你還債!”
白鴻當時就愣住了。
他都傻了。
他驚得筷子上的菜都掉了。
宋柔發(fā)怒只是一個傾瀉口,她忍了這個男人二十年,把他當做是自己的一切,把他當做是神一樣照顧侍奉,今天這個男人破產(chǎn)了她才徹底看透,這個男人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勢利眼。、
仿佛是洪水決堤,宋柔徹底把自己壓抑了二十年的感情發(fā)泄出來:“你傻了吧你以為我愛過你,你以為她愛過你嗎我告訴你,你在我們眼里就是個廢物!拋妻棄子養(yǎng)情人的時候多能耐,現(xiàn)在沒錢了,就來問我們孤兒寡母要,還不是貪圖孩子那點補助金你這種人,就活該睡到大街上去,我看流浪狗都不稀得和你們睡一個窩!”
她終于罵出來了,她終于罵痛快了,竟頭一遭笑了起來:“你們兩個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是老天派來救我命的。現(xiàn)在你和我無親無緣,女兒是我的女兒,你想養(yǎng)回去,你還得問她同不同意呢!”
宋柔說完,一把拉起宿之靈的手,說道:“我們走。”
她說完,看著那一桌打水漂了的好菜,冷笑說道:“你們自己造的孽,自己買單去吧。”
白鴻眼看這一桌菜白請了,當場就急了,追了上來,一把甩開宋柔,抓住了宿之靈的手,說道:“她是我的女兒,我的東西,她就是我的手、我的腳!我說要她的撫養(yǎng)權(quán),我——”
宿之靈猛地抬腿,一膝蓋狠狠頂在他肚子上。
白鴻哪兒吃得下這一招,宿之靈拉過他的領(lǐng)子,對著他的頭狠狠揍了一拳,說道:“你的東西那既然是你的手,你的腳,也就不算是我打你了,算是你自己打你自己了吧”
宿之靈說完,又給了他一拳,笑道:“你怎么不去起訴,告你自己的手打了你自己呢”
宋柔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叮當一聲丟到鐘馨碗里,冷笑著說道:“你不是要這個項鏈嗎施舍給你了。”
宿之靈都沒想到,宋柔那么怯懦的人,被逼到了絕境,竟然還會這么羞辱人。
宋柔對著宿之靈伸出手,頭一遭沒有哭,堅定地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我們一起出去嗎”
宿之靈笑了起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