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把刀從宿之靈手上拿走,放回盤子里,說道:“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宿之靈正要回答,他就推著宿之靈的輪椅走了。宿之靈從屋子里出去的時候,看見林太太站在房間門口,黑色的裙子讓她幾乎和墻壁融為一體,高傲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不安。
而南懷璧站在她身邊,對著宿之靈遠遠地笑了笑。
宿之靈一下子心安不少。
到了校長辦公室,林校長把她推了進去,順手關(guān)上了門。
他走到辦公桌后坐下,眼睛透過鏡片看著宿之靈,說道:“我妻子今天罰你站了半個小時,這是不對的。”
他說道:“這種行為無異于虐待,如果下次依舊發(fā)生,你可以拒絕,記住了嗎”
宿之靈心想,他們兩個想必做了夫妻很多年,作為丈夫,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虐待學(xué)生嗎看他的反應(yīng),這種事想必不是第一次了。
見宿之靈久久沒有回答,林校長說道:“我替她向你道歉。”
說完,把手邊的電話推了過來,對宿之靈說道:“如果你覺得這件事應(yīng)該告訴你的家長,現(xiàn)在就可以打電話,而且我需要告訴你,我支持你打這個電話。”
宿之靈疑惑地問道:“真的”
林校長坐在辦公桌前,手指搭成一個塔尖,微微頷首:“我們的學(xué)生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我覺得正義有必要得到伸張,如果你的父母對此不滿,我們將接受起訴,也接受任何改進的建議。”
宿之靈猶豫了一下,拿過了固定電話的話筒,撥了徐曼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說話的卻不是徐曼,是原劭。
宿之靈說道:“媽”
原劭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媽睡著了,有什么事嗎”
宿之靈微微皺了一下眉,抬頭看了看對面的一臉平靜的林校長,說道:“我就是想和她說,我今天……在學(xué)校被罰站了。”
原劭立刻說道:“怎么回事”
宿之靈以為他在關(guān)心自己,誰知道卻聽到他說道:“我好不容易給你籌夠了學(xué)費讓你上學(xué),你卻在學(xué)校給我惹事嗎”
宿之靈試圖解釋:“我——”
原劭不耐煩的說道:“夠了,我不想再聽了,如果你不想上學(xué),當初就別在你媽面前裝可憐。我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臉打回來告訴我。”
宿之靈還沒來得及說話,原劭那邊已經(jīng)掛斷了。
面前的林校長定定地看著她,說道:“如果已經(jīng)通知過家長,你可以走了。”
宿之靈點點頭。她本來也沒什么好說的了,索性起身離開。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
宿之靈也說不清楚問題在哪里,她走出去的時候看見南懷璧站在門口,正和林太太爭執(zhí)著什么。
宿之靈一出來,那穿著黑裙子的小個子女人猛地掉過頭來,宿之靈坐在輪椅上,幾乎可以看見她裙子下面小腿上的皺紋,仿佛是蛇的皮一樣,皮膚非常不平整。
林太太對著她怒目而視:“遲到還有理了”
宿之靈說道:“我沒有這么說。”
南懷璧見她要沖宿之靈發(fā)脾氣,立刻擋在她身前說道:“體罰殘疾人,根本不是在教育學(xué)生,你是在施虐。”
林太太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這個殘廢可真金貴。”
她說完,瞇著眼睛看了宿之靈一眼,轉(zhuǎn)身離去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見她走了,南懷璧在她身邊蹲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柔聲說道:“別聽她胡說,你有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你比她美得多得多了,明白嗎”
宿之靈點點頭。
這時候,林校長的門開了,摘了眼鏡的校長從屋子里走出來,他又高又瘦,刻板得簡直像一把黑色的戒尺杵在那兒似的。只見他皺著眉頭,打量著南懷璧,說道:“南小姐,我說過很多遍了,除了特殊情況,你不需要穿這一身護士服。”
南懷璧說道:“我高興。”
林校長又說道:“我們的學(xué)生,尤其是男學(xué)生,在智力上有一定缺陷,我并不支持你作為教職工穿太短的裙子。”
南懷璧又說道:“再說一遍,我愿意。”
林校長一字一句道:“那你應(yīng)該慎重考慮你造成的影響。”
他這話還沒說完,南懷璧就站了起來,直接當著他面掀了自己的裙子:“我說了,我愿意。”
刻板、保守、固執(zhí)的老校長目瞪口呆。
他的臉猛地漲得通紅,指著南懷璧怒道:“你、你這樣還怎么做老師!放肆!不端!浪蕩!你——你給我回來!”
然而,南懷璧早已經(jīng)推著輪椅上的宿之靈走遠了,還不忘回神對著校長先生比了個中指。
林校長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斷斷續(xù)續(xù)從嘴里擠出一個字來:
“蕩、蕩……”
“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