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成帝想要找洛書,但是每每快靠近洛書家院子時, 他就開始膽怯, 他怕看到洛書那雙清眸里對他露出疏離厭惡的眼神。
他照舊每日里過來看洛書母女, 但是一見到洛書的身影他就不敢靠近, 就站在那里遠遠的望著。
林福州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這段日子以來崇成帝日漸消瘦, 還頗有股喜怒無常的感覺, 只有在看到洛書她們母女后才能好上些, 他怕再這么下去崇成帝遲早要走火入魔,可是他又不敢勸崇成帝,在他面前提起這事,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崇成帝看到院門一動,忙往后退,將自己掩藏在角落處, 不讓門口的人發(fā)現(xiàn)他。等了好一會兒,確定洛書已經離開后, 崇成帝才從暗處走出來 ,望著不遠處緊閉的門扉, 收斂起眼眸, 輕聲道了一句,“過去瞧瞧吧。”
林福州垂首默不作聲地跟在崇成帝的身后,看著崇成帝略顯孤寂的背影,暗自嘆氣:難怪都道‘自古情字最傷人’,好在他沒有這種煩惱。
懷玉自從那次走丟后, 洛書將她看嚴了不少,秦少佳再沒成功把懷玉帶出去過,主要是他也怕了,孩子丟了不僅僅洛書受了驚嚇,他們一群人也跟著一起擔心。
若是洛書不出去,懷玉也不能出去,頂多是在自家院中,或者是家門口一點點的距離玩耍。懷玉若是想出去,每回都是洛書親自帶著,還得手牽著手才行,可見她真的是被嚇慘了。
落霜他們有心想的勸洛書,但是一想起懷玉失蹤的兩天洛書的精神狀況,他們就頗有默契的將話咽下肚子里,他們都覺得或許過完這段日子,洛書能想開了就好了。
懷玉也是乖巧,知道自己阿娘真的要被嚇死了,她也不敢背著洛書一人出去,老老實實的在家中玩。家里還有特別多洛書替她準備的積木,拼圖,和各種娃娃,這些她都沒有在其他同齡小孩子家中見過,還是挺讓懷玉驕傲的,畢竟她擁有的東西獨一無二。
她正在家中院子里玩著,下意識往家門口槐樹那邊伸長看去,這一回卻看到了那讓她一見到就忍不住喜歡的叔叔。
那人身穿淡褐色錦袍,外罩一件透明長衫,手執(zhí)骨扇,作貴公子打扮,真是懷玉見過最好看的人了。每見到他一次,懷玉便覺得自己要多喜歡他一點了。
懷玉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下,朝著他咧著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準備跑出去找他。
因著洛書怕出事,洛書出去時,還是會讓落霜在一旁守著她,不需要站在她身邊盯著她,只是要確保懷玉能夠在自己視線范圍之內,落霜見她要出去,便放下手中的活計悄悄跟在懷玉身后,只是當她看到來人時,身子猛然一震。
落霜顫著身子,將視線移向他的臉上,鼻梁高挺,薄唇緋紅,他滿頭的青絲用一只烏簪固定,清雅高華,尊貴不凡。
“霜姨姨,怎么了”懷玉拉了拉正出神的落霜,仰著頭望著她,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那人,清脆地喊了聲:“叔叔!”
落霜驚詫地看著懷玉,“懷玉認識他”當年的事情懷玉不過一歲,按道理也不該記得,但是懷玉現(xiàn)在對他卻很是熟稔的感覺。
“嗯!”懷玉重重地點頭。
這叔叔就是將她帶回家的人,但是他卻是讓另一個看起來兇兇的人送她到阿娘身邊的,雖然懷玉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做,但是自從她回來后,每天都就在家門口不遠處見到他。
昨兒個那奇奇怪怪的叔叔又站在她家門口許久,她還出去跟他說了幾句話,只是等阿娘喊她回去的時候,那個叔叔躲了起來,還讓悄悄和她說,讓她不要在阿娘的面前提起他。
落霜輕嘆了嘆,看來千防萬防還是沒能夠防住,就在這時,懷玉竟然準備往那人那里去。
“懷玉,你做什么去”落霜攔住明顯往那人身邊去的懷玉。
懷玉疑惑地停下動作,側頭望向落霜,今兒個的霜姨姨很奇怪,往日穩(wěn)重的霜姨姨今天顯得特別焦灼,“我去和那叔叔說句話不行嗎”看到那叔叔她就忍不住想要親近親近他,那種感覺很奇怪。
落霜抬眸朝那個方向望了眼,許是看見她阻攔住了落霜,所以那人自己往這邊走了過來,等落霜松開懷玉時,那人已經行至院門前,夫人不曾在家,只留她與懷玉在,落霜將懷玉牽到身后,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你……要擋著朕……我”崇成帝蹙眉不悅,洛書不在崇成帝不知是慶幸多些,還是遺憾多些,但終究他是想到洛書與懷玉生活的地方瞧瞧的。
落霜嘴巴張了張,不知如何稱呼這位舊日主子,她如今已經是夫人的人了,一切自當以夫人為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