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琤在眾人眼里是去做生意, 反正他們也見過他平常總是帶著人南北四處跑, 這種關(guān)鍵時候只讓妻女獨自歸家認親, 雖有些不妥,但他們也不疑有他, 畢竟劉娘子的身份越發(fā)高了,原本還說劉娘子配不上穆承,現(xiàn)在就變成穆承攀高枝了。
徐三娘最近這段時間聽得最多的, 就是陰陽怪氣的說他們家日后如何如何好, 簡直是一人得道, 雞犬升天。
徐家和李家做了親家, 他們家往后有這么大的靠山再不用再憂心了。這些話聽得她心里煩, 什么他們攀附李家, 明明就是李家借著洛書好重回朝堂, 一群無知婦人!
徐三娘耐不住她們酸不溜湫的話, 干脆躲到洛書家中去了, 她和徐昌平得留在揚州盯著江南的些人,不能跟著洛書去南塢李家, 好在她身邊的落霜與落川實力不俗, 再加上暗樁倒是無需掛念。
洛書送走了吳夫人, 便對上徐三娘不舍的目光,她原先是不滿徐三娘和徐昌平二人欺瞞她, 但既然陸琤她都原諒了,就沒道理牽怒聽命與他的徐三娘,只是和她相處起來還是有些怪怪的感覺。
一方面她沒把徐三娘當做下屬奴才, 反而是將徐三娘當做朋友來對待,畢竟排除徐三娘蓄意接近她和徐三娘相處得頗好,但一方面她確實他們的主子娘,洛書難以調(diào)整過來。所以為了避免尷尬,其實自從洛書知曉陸琤的身份后,就有意減少與徐三娘他們的聯(lián)系,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又不是不能再見面了,何必弄得生離死別的感覺”
徐三娘被洛書的話逗笑,想與洛書親近,可又想到徐昌平警告她的話,一直與洛書保持著距離。
“要我說就因為我們也陪著一起去,要是你被欺負了怎么辦”徐三娘不知怎么的還是有些擔憂洛書,畢竟她如今還帶著孩子,若是沒有累贅,徐三娘相信她肯定無論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但是有了懷玉的存在就不一定了,洛書為了懷玉選擇委屈求全也不是沒可能。
洛書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接話道:“誰能夠欺負我”李家人又不是不知道她背后之人是陸琤,斷然不敢讓她受委屈,除非陸琤這座山倒了,她被人欺負才差不多。
徐三娘搖搖頭,果然女人一旦陷入情網(wǎng),無論先前多理智多精明都會沉淪,她暗自告誡自己,情愛這事還是與她隔絕最好,她本來腦子就不算靈光,別真到最后沒腦子了。
為了照顧懷玉,他們一行人路程并不趕時間,走走停停正好賞賞沿路風景,洛書雖來了揚州,但因著要顧及孩子,所以就算是要出去也頂多只是在南岸府內(nèi),還從未好好看過這揚州美景美人。
“你方才說什么”洛書剛下樓,抱著懷玉找落霜,結(jié)果見到落霜與落川二人他們在談論陸琤的事情,還隱隱約約聽見他們在說什么受傷之類的,心里登時一緊,“快說!”
“圣上在歸京途中遭了賊人埋伏,如今身受重傷。”落霜怕洛書擔憂,沒有細說,主子身上一共被射了三箭,其中有一處離心臟不過三厘,如今已是昏迷不醒。
就算落霜不多說,洛書從她的語氣與神情也能猜到當中兇險,下意識地往外走,可走了幾步卻又停下,她能走到哪里去。
洛書閉了閉眼睛,一股無力之感襲上心頭,“怎么會這樣”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可他卻在此刻遇到了威脅,這讓洛書不得不牽扯到自己身上,或許是因為自己破壞了劇情才導致他如此。
書中的陸琤一輩子可都沒有遇到兇險,他永遠只需要風輕云淡地,旁觀著其他人的爭斗就好。頂多算得上兇險的也就是狩獵場,他為了救女主肩膀中了一箭,那還有一半的原因是他想施苦肉計。
落霜比洛書冷靜得多,她主要負責洛書與懷玉的安危,其他事自有他人解決,隔了十萬八千里再擔憂也無濟于事,“說是有人泄露了圣上的行蹤,如今閆總領(lǐng)已經(jīng)派人穩(wěn)住了京城,這事他已經(jīng)在壓著,傳消息給您也是為了讓您心里有底,圣上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來接您。”
洛書腦子里一團糟,她現(xiàn)在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陸琤沒有一條聯(lián)系的方式,讓她無法及時準確的得知他的消息。
落霜有意安撫洛書的心情,挑了好些話分析他們目前的形式,“李家人全家性命皆在圣上手里拿捏著,不敢怠慢了主子娘與小主子。”
洛書抿了抿唇,抬手阻止了她繼續(xù)說下去,“好了,別再說了。”她全部心神都在陸琤身上,哪里還有心思再管什么李家不李家人,偏生這些消息還只有他們幾人知曉,不能夠透漏出去,如果再被人知道陸琤重傷,只怕會有人借機竊國。
李五夫人王氏剛出房門,就見洛書站在樹下面色蒼白,眉宇間似乎有些脆弱,忙行至她身邊,出聲問道:“盈盈怎么了”
洛書笑了笑,強撐著道:“沒什么。”現(xiàn)在陸琤的情況她必須死守著,絕對不能透漏任何消息。
王氏明顯不相信洛書說的話,她可從沒見過洛書這般表情過,也不像是會輕易脆弱的人,洛書無法,為了取得她的信任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想他了。”確實在想他,想他到底如何還好不好。
洛書緊緊的抱著懷玉,懷玉似乎感覺到了洛書的情緒,小手兒在洛書的摸摸,眼神里全是認真。洛書對上她這雙懵懂無知,天真無邪的眼睛,鼻頭一酸強忍著不哭出來,“阿娘沒事,懷玉真乖。”
安嬤嬤適時出來替洛書解圍,含笑看著洛書道:“娘子與郎君皆是小年輕啊,才分別幾日就要死要活的也是正常,要不然重逢時怎么會說小別勝新婚”將洛書的不對勁全往她年紀輕,又是陷入情網(wǎng)之中的女人上推,這也確實說得過去,要不是愛得深沉,那人也不會真真心相對。</p>
洛書裝作被安嬤嬤說得害羞地低下頭,王氏了然地一笑,逗了下懷玉,打趣道:“原來如此啊,懷玉都沒說她想爹爹,倒是你先脆弱了起來,當真是被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