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林福州都不需要陸琤喊,他自己自覺的退了出去,順勢替二人攏好門。
這錢陸琤沒動,反而問道:“生氣了”
“不敢。”洛書螓首微含,悶悶地道。
陸琤緊緊地盯著洛書的臉,不敢放過一絲一毫她情緒的變化,“是不敢還是沒有”
“沒有,這些錢財本來就是圣上給奴婢的,要收回去也是正常。”洛書縱使有怨懟也不敢跟陸琤抱怨,免得陸琤覺得她不識大體,要利用她就趕著她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利用好了。
“阿洛。”
每回洛書一聽陸琤喊她阿洛,下意識就想跑。不過這回,她想跑都跑不了,洛書的表情都要哭出來了,她都說了沒有了,咋男主還死揪著她不放。
陸琤看著洛書,動作一滯,神色眸光深沉至極地望著她,手勾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同他對視著,“我惹了你厭惡”
“沒有。”洛書想搖頭,但是下巴被陸琤的手捏著,她要做起動作來極其艱難。
“這么些年阿洛對我的好,我一筆一筆的記著。”
洛書膽戰(zhàn)心驚地看了眼陸琤,不知道自己該用何種表情來面對他,要是這是他還恩的方法,她還是不要的好。
“我還記得你曾跟我說過個笑話,你說女子被人所救,若救她的那人合乎她心意,她就會道小娘子愿以身相許,若是那人她瞧不上眼,她會說來世做牛做馬報答郎君恩情。”
言罷,陸琤頓了頓,輕笑道:“阿洛希望我怎樣報答你要不然朕以身相許可好”陸琤為了以示鄭重,特地將一開始用的‘我’改為了‘朕’。
洛書還在想她怎么敢回答陸琤提出的問題,男主只可能是女主的,但是她又更加不可能讓陸琤一個做皇帝的為他做牛做馬。
如果非得提一個不可,她倒是希望陸琤能夠讓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出宮,顯然這個要求陸琤決然不會答應(yīng)。結(jié)果誰知道陸琤接下來的一句話把她嚇得不清。
什么
以身相許
洛書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想著裝作沒聽見陸琤后面的話,回答陸琤一個教科書般的答案,“奴婢伺候主子,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dāng)做奴婢看過,所以這并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奴、奴婢……”洛書真想罵人了,這話叫她如何接!橫豎都是不對。
陸琤挑起洛書耳畔的一點碎發(fā),“阿洛還是別說了,朕都懂。”阿洛是害羞了。
他的阿洛是越發(fā)的好看了,連害羞都這么與其他人不一樣,惹了一群人惦記。
他們那群歪瓜裂棗,無所事事的人,也敢向他替那種要求,真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洛書覺得自己自從跟陸琤提過她要離宮的事情后,陸琤情緒變化越發(fā)無常起來,總是有事沒事的發(fā)瘋。
他懂什么
“皇上……”
“怎么了”洛書現(xiàn)在說話會不自覺地帶上些向陸琤撒嬌地意味,陸琤最喜歡她向他示弱,好似乎她就只能依靠他般。每回等洛書說完后,洛書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妥,但是她迎合陸琤喜好的行為做得太多,都變成了下意識這么做了。
“你是不是在跟奴婢開玩笑”
這種玩笑并不好笑。
洛書這話一出,陸琤的臉色立馬就給變了。臉上的笑意在洛書看來有些駭人,她下意識拉住他的衣袖一角,金線繡祥云的衣擺觸感光滑柔軟,好似怎么都捉不住,洛書只能收緊手拽著陸琤衣擺借此穩(wěn)定身子。
“呵。”陸琤輕笑了聲,挑著俊眉道:“嚇到了”
“……”洛書默不作聲的盯著腳尖,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被陸琤給嚇到了。
完全沒有克制的笑聲從陸琤胸腔噴薄而出,引得洛書抬眸看了眼陸琤,果然是越發(fā)不正常了。
這么說也不對,左右就是洛書越發(fā)看不透陸琤了而已。
“阿洛,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陸琤不喜歡洛書總是將他認真對待的事情,當(dāng)做玩笑話似的看待。
洛書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陸琤,最后垂首,就差一點點就忍不住崩了自己多年來的偽裝。
啊!
真的不是在耍她嗎!
陸琤嘴唇微動,并未聽清她說什么,卻曉得她其實沒有同意他說的,一把鉗制住洛書的手臂,“什么”
洛書扯著嘴角道:“沒什么。”</p>
陸琤卻看出洛書的口是心非,明明就是有什么,“朕沒有在開玩笑,你也別因為錢的事跟朕生氣。這錢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十萬兩銀子朕還是出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