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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快及笄的人了, 竟這般毛毛躁躁。前頭你姨娘還跟我說你規(guī)矩已經(jīng)很拿出手了,我看, 你還得重新學(xué)學(xué), 何為禮儀,何為友悌!今日在家中這般做派,得罪的是自家姐妹,也就罷了, 不會記恨你。就你這性子, 若是出了門子,還不知會得罪多少人!”
“父親!”衛(wèi)錦萱被一向敬重的父親這樣說, 忍不住滾下淚來:“姜媛菀她不過是個外人,您為何對她這般好,什么好東西都先緊著她, 還為了她訓(xùn)斥我, 我才是您的親生女兒啊!”
倘若長寧侯只是像他說的那樣,稍稍偏疼姜媛菀?guī)追? 沒有越過衛(wèi)錦萱去, 衛(wèi)錦萱也不會這樣針對她。衛(wèi)錦萱跟衛(wèi)錦珊之間有天然的矛盾,與姜媛菀卻沒有, 她犯不著處處與姜媛菀過不去。
可壞就壞在, 姜媛菀一入府,長寧侯便把她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緊著姜媛菀, 連衛(wèi)錦萱和衛(wèi)錦珊兩個親生女兒在姜媛菀面前都要退一射之地,受寵慣了的衛(wèi)錦萱又怎么能忍作為長寧侯的長女,衛(wèi)錦萱自認為是這府里頭頂頂尊貴的小姐,結(jié)果竟讓個外姓人爬到了頭上去!再加上,衛(wèi)錦珊還時不時地挑撥一二,衛(wèi)錦萱對姜媛菀的感觀自然愈發(fā)差了。
對于衛(wèi)錦萱的敵視,姜媛菀不是不知道,能做的卻十分有限。作為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她能夠倚仗的,唯有長寧侯的寵愛。
這一次,才得了長寧侯派人送來的御賜之物,姜媛菀便知道事情要遭。果然,哪怕她想著破財消災(zāi),也不能夠。好在這次,衛(wèi)錦萱來找茬時被長寧侯抓了個正著,往后,想必能夠消停些。姜媛菀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自己的日子,并不想成日里把精力浪費在這些瑣碎的小事上。
“舅舅,都是我的不是。我原想著,將舅舅贈予我的東西,轉(zhuǎn)贈給姐妹們,興許能夠與姐妹們處好關(guān)心,不至于讓舅舅因著后宅之事而煩心,可誰知……我還是弄巧成拙了。”姜媛菀低下頭,一副羞愧的樣子。
衛(wèi)錦萱在一旁看得牙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將姜媛菀的臉給撓花,盡會在長寧侯面前裝模作樣,難怪能夠哄得長寧侯待她比親生女兒更上心!
“不是你的錯,你小小年紀(jì),能夠想到這一層,已是極不容易,是舅舅疏忽了。”長寧侯溫言安撫了衛(wèi)錦萱幾句,轉(zhuǎn)過臉去又對衛(wèi)錦萱疾言厲色:“為父說過,媛媛入了我衛(wèi)家的門,為父會拿她當(dāng)自家女兒來看,日后若是再讓我聽到她是外人的話,休怪為父家法伺候!”
“媛媛小你三歲,都知道要友悌姐妹,明白家和萬事興的道理,你卻因著這么一點子小事對媛媛大呼小叫,當(dāng)真是心胸狹隘,任性至極。依我看,你是被你姨娘和母親給寵壞了!慈母多敗兒!你若是再這樣不懂事兒,便把你送去你母親那兒,讓你母親好好教教你!”
長寧侯口中衛(wèi)錦萱的母親,指的自然不是衛(wèi)錦萱的生母夏姨娘,而是衛(wèi)錦萱的嫡母長寧侯夫人。
衛(wèi)錦萱聽了長寧侯的話,不由瑟縮了一下,她知道,長寧侯是認真的,他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她不敢再說什么,只能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長寧侯說的后面那句話,激起了她的警惕之心。若是長寧侯真的覺得是太夫人和夏姨娘把她給教壞了,轉(zhuǎn)而讓長寧侯夫人來教她,那她才是真正有苦說不出。
這些年來,夏姨娘和長寧侯夫人的明爭暗斗可一直沒有停過,就連衛(wèi)錦萱和衛(wèi)錦珊,也受了親娘的影響,表面上還能維持和睦的假象,背地里水火不容。
若是長寧侯真的狠下心來,將衛(wèi)錦萱送到長寧侯夫人那兒,衛(wèi)錦萱毫不懷疑長寧侯夫人定會變著法子地磋磨她。到時,夏姨娘也要因為自家女兒被長寧侯夫人捏在府中,投鼠忌器。
姜媛菀見衛(wèi)錦萱蔫蔫地站在一邊,適時地站出來為她求情:“舅舅,表姐想必也知錯了,您就饒過她吧,好不好”
倒不是姜媛菀有多大度,只是,衛(wèi)錦萱到底是長寧侯親愛的女兒,若是長寧侯一氣之下,對她罰得太重,事后還不是要心疼。既如此,她還不如在長寧侯面前順勢替衛(wèi)錦萱求求情,能得長寧侯的好感不說,有這樣一層關(guān)系在,衛(wèi)錦萱接下來一段時間,也不好意思再找她的麻煩了。
長寧侯瞥了衛(wèi)錦萱一眼,對姜媛菀道:“有錯就要罰,若是就這樣對她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她以后可不會長記性,也無法服眾。”
后一句話,是對衛(wèi)錦萱說的:“不過,看在媛媛為你求情的份上,這次就對你從輕處罰——自己去屋外跪兩個時辰吧,若是你日后再犯,誰來替你求情都沒用!”
待衛(wèi)錦萱走后,長寧侯又對姜媛菀道:“舅舅知道你心中的顧慮,可舅舅接你進府來,原是為了好好照顧你,不是為了讓你進來吃苦的。日后,若是再有人敢欺負你,你只管來告訴舅舅,不要瞞著。”
“嗯。”姜媛菀乖巧地點了點頭,依賴地拉著長寧侯的手:“我就知道,舅舅對我最好了。舅舅放心,媛媛已經(jīng)是大人了,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長寧侯摸了摸姜媛菀的頭:“今日折騰一天,想必你也累了,先休息吧,待舅舅得了空,再來看你。”
出了門后,長寧侯面上那些許和煦的笑容便立刻煙消云散:“去太夫人處。”
太夫人素日里最為疼寵的,便是夏姨娘所出的二子一女。長寧侯府的小子們由長寧侯親自教養(yǎng),沒讓太夫人和夏姨娘管,太夫人便將一槍疼愛之情都灑在了衛(wèi)錦萱的身上。衛(wèi)錦萱此次吃了教訓(xùn)回去,且還是因姜媛菀而吃的教訓(xùn),太夫人必然有話要說。
與其等著老娘到時候興師問罪,還不如他現(xiàn)在直接過去,與老娘說個分明。
“母親。”
進了屋后,長寧侯先恭恭敬敬地向太夫人行了個禮。
“起來吧,你今日來我這兒,可是為了萱丫頭的事”
“正是,兒子知道,母親喜歡萱丫頭,可萱丫頭如今年歲漸漸上來了,性子卻越發(fā)不長進,喜怒皆溢于言表,情緒上來了,便不管不顧地撒火。在咱們家做姑娘時,家里人尚且能忍她,日后出了門子,公婆難不成還能忍她一輩子她這性子,也該好生改改了。”長寧侯很明白該如何先發(fā)制人。
太夫人聽長寧侯說得有理,便道:“萱丫頭是驕縱了點,可還是識大體的。你是她父親,耐心教教她,她會聽的。”
“不過,有一事我不大明白,還希望你能為我解惑。如今外頭人都說咱們長房養(yǎng)了四個小姐,這最后進府的小姐比前頭三個小姐更金貴些。我原是不相信的,可這次宮里頭賜下的好東西,有些連我都沒見過,就被侯爺賜給了那丫頭,也由不得我不信了……不知侯爺可否為我解惑”
衛(wèi)錦萱先前對太夫人說的那番話,雖是挑撥之語,到底還是有一句說到了太夫人的心坎兒里。
對于太夫人這樣榮華富貴不缺、兒女雙全的老封君來說,最看重的無疑是兒子。兒子若是將旁人看得比她重,她心里頭自然不會痛快。
“母親說的是那兩套寶石頭面吧那頭面原也不適合母親戴,兒子這才自作主張,將那兩套頭面給了媛媛。若是有適合母親的東西賜下來,怎么著也要先讓母親挑選的。”</p>
太夫人聽了這番話,心中這才舒坦了些,又聽長安侯道:“至于待媛媛比待我那三個丫頭還好,旁人不知道其中的緣故,母親難道還不知道嗎媛媛她,雖說前途未卜,身份到底非同一般啊。若是來日,那一位真的如兒子所想的一般得了勢,知道媛媛在咱們家時,咱們沒有好生待她,怕是不會有咱們的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