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事!
甘露恍然,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盧南樵,顧不得外面還下著暴雨,就要往樓下沖。
盧南樵一把拽住她:“已經(jīng)遲了,他已經(jīng)被帶走了。”
甘露懊喪:“他……做了什么”
“逃港,他想當(dāng)?shù)诙€高舉,可惜沒高舉運氣好,計劃不周密,被發(fā)現(xiàn)了。”
盧南樵語氣冷冽,扶著幾乎要軟倒的甘露,一起坐在床沿上。
暑熱被暴雨沖淡,房間里隱約有一絲涼,甘露心里更涼。
逃港未遂,約等于叛國,判刑都不足以平民憤,非得槍斃不可。
她揪著盧南樵,問他:
“他們……打算怎么處置程維揚”
“先隔離審查,查清楚了,按規(guī)矩辦。”
甘露呆怔。
盧南樵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幾下,才把人給晃回神,淡淡給她說了一遍“調(diào)查結(jié)果”——
程維揚在養(yǎng)父登門索要五百塊巨款以后,不知道從什么渠道,知道了他養(yǎng)母的死訊,萬念俱灰,跟父母派來聯(lián)絡(luò)他的人商議,要逃離11號院,秘密赴港。
甘露驚訝:“他爸媽派人來滬城了什么時候”
“知道程維揚的身份沒多久,他們就派人來過一趟,想把兒子救出去,程維揚怕他走了以后,會牽連養(yǎng)母,一直沒答應(yīng)。”
終于肯答應(yīng)的時候,已經(jīng)錯過最佳時機,被軍管隊的人盯上了,功虧一簣。
甘露懊惱,不知道該罵紀(jì)連長狗鼻子,還是罵程維揚死腦筋,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盧南樵靜靜看著她,又露出那種春風(fēng)十里的笑。
甘露最憷他這笑,悄悄往床頭挪了挪,diss他:
“小盧主任,咱有事說事,別玩攻心術(shù),我這人天生就笨,聽不懂弦外之音。”
盧南樵見慣了她的小伎倆,嗤笑:
“甘露同學(xué),軍管隊目前掌握的消息,程維揚這趟逃港,不止他一個人走,還要求接應(yīng)他的人帶你一起出去。”
甘露懵逼。
盧南樵這話的內(nèi)涵太深邃了,每個字都是坑,分分鐘淹死大活人。
她第一時間能想到的幺蛾子,是甘金花。
姑媽跟程維揚熟,跟程家的長輩也熟,搭個順風(fēng)車,把親侄女送出去,給親兒子做個伴,有個照應(yīng),很合理。
看盧南樵一臉冷冽,難道是懷疑她跟程維揚有私情,想私奔赴港
腦洞忒大!
“小盧主任,指控別人要有證據(jù),不能憑臆想,我真不知道程維揚要逃港,他想帶我一起出去,可能是我姑媽……”
“你姑媽不知情,你們是姑侄這件事,程維揚并不能確定,他很謹(jǐn)慎,沒有把要逃港的事告訴任何人,只是想把你拐出去。”
盧南樵罕見地沉下臉,盯著甘露:
“現(xiàn)在沒有別人,你老實告訴我:是程維揚自作多情,還是你跟他……有私情”
甘露氣得臉都漲紅了,這簡直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污蔑人!
盧南樵還沒完沒了,往她傷口上猛撒鹽:
“港城嘛,是東方明珠,是美食天堂,是購物天堂,不像滬城這邊,這也沒有,那也缺貨,你就算有我這么個男朋友,也不能事事都遂心,逃港過去,有你表哥撐腰,把你嫁給程維揚,當(dāng)程家的大少奶奶,日子肯定比跟著我舒服……”
甘露氣笑了:“是啊,這道理你都懂了,也用不著我再廢話了呀,我跟程大少有私情,我向往港城的花花世界,我要夜游維多利亞港,要住五星飯店,要穿香奈兒、prada,要吃……”
她撒潑的話還沒說完,盧南樵已經(jīng)氣得臉色鐵青,原地把她撈起,扔到床上,整個人都壓了上來。
甘露氣息一滯,用力推了兩下,推不動,掙不脫,氣得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沒敢太用力地咬。
她再生氣,今天也得先哄著他。
“逃港未遂”這種重罪,她自己還罷了,看盧南樵不像要翻臉無情,對她下狠手的樣子。
程維揚不一樣,一個不好,小命完了。
甘露心思游移,不輕不重地咬了盧南樵的下巴幾下,舌尖溜溜下移,挪到他喉結(jié)上又舔幾下,再要溜走的時候,被他逮住了……
唇舌相抵,甜甜蜜蜜,再僵的氣氛都冰雪消融。
盧南樵也好,她也好,都開始暈淘淘,睡袍也不知不覺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