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爾變成了洛特
葉淼一屁股坐倒在地, 被這發(fā)生在眼前的匪夷所思的一幕震得瞠目結(jié)舌, 幾乎想伸手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這,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貝利爾中槍后會變成洛特
這事兒只有兩個可能。
要么就是洛特關(guān)心則亂, 為了救她, 以身犯險,假扮成貝利爾去召動后者的吸血鬼部下不, 這太荒謬了。那些吸血鬼又不是吃素的, 怎么可能分不清人類冒牌貨和真正的親王殿下的區(qū)別。況且, 洛特哪有膽子、哪有能力這么干
另一個可能,就是貝利爾假扮成假扮成
葉淼“”
霎時間,很多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為什么“洛特”和貝利爾長得那么像;為什么被捉到古堡期間, “洛特”和貝利爾從來沒有同時出現(xiàn)過, 貝利爾一回來, “洛特”就被釋放了;為什么“洛特”會那么巧合地在她外出時從碼頭摔進(jìn)水里,還賴上了她;為什么“洛特”明知自己之所以會失去記憶,很有可能是與他被血族親王消除過記憶有關(guān), 還毫無怨言地為貝利爾說好話;為什么每次上課時, 只要她問起關(guān)于密黨親王的事, “洛特”就笑得格外愉快, 好像一只偷腥的貓
過往種種掠過眼前,葉淼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地變幻著,腦海最深處的那根脆弱的弦“啪”地一聲, 崩斷了。
格爾特將昏迷在地的主人打橫抱了起來,沉穩(wěn)地沖葉淼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葉淼腦子還糊著一團(tuán)漿糊,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就這樣走了,也立即站了起來,誰知腿部的肌肉還在顫巍巍地發(fā)麻,她踉蹌了一下,連忙扶了一下柱子平衡身體,跺了跺腳,揮散了麻痹感后,追了上去“等一下格爾特,你要帶貝帶他去哪里”
格爾特放慢了腳步,但仍繼續(xù)往前走“每當(dāng)?shù)钕律硎苤貍銜黄茸優(yōu)檫@樣的狀態(tài)。這個秘密事關(guān)重大,關(guān)乎殿下的安危,不能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我要趁現(xiàn)在護(hù)送殿下回城堡。”
事到如今,格爾特已經(jīng)不再試圖為殿下的謊言打掩護(hù)了。平心而論,他也找不出一個十全十美的理由去糊弄殿下的心上人,還不如公事公辦地說明,以免年輕人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上。至于后續(xù)的麻煩事和爛攤子,就讓玩大了的殿下自己去收拾吧。
聽到格爾特的話,葉淼捏緊了拳頭。
看來,洛特真的是貝利爾假扮的這到底是什么怪異的體質(zhì)
只是,望見貝利爾胸口的血跡、萎靡慘白的側(cè)臉,葉淼心臟一抽,也不忍心說出任何責(zé)備貝利爾的話。
畢竟,若是貝利爾剛才沒有抱著她這個累贅,憑借血族與生俱來的敏銳感,應(yīng)當(dāng)是能躲開那顆銀子彈的。不死不代表不會疼啊,心臟被打碎的痛苦可是實打?qū)嵉摹?
況且格爾特的擔(dān)心也不無道理,若是這個秘密傳出去了,說不定會有人乘虛而入,做對貝利爾不利的事。
葉淼別過頭,低聲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
“謝謝。”格爾特看了葉淼一眼,繼續(xù)說道“達(dá)姆兄弟在托倫斯塔犯事,于情于理,都該由我們來定罪處置。至于那個叫做蘇佩里的家伙,不是血族中人,我們不好直接處置,需要與克里斯蒂安家族交涉。以及那名與你一起被擄到這里的人類女孩,也需要經(jīng)由克里斯蒂安家送回城里。”
“蘇佩里會死嗎”
“他包庇setites族的通緝犯,同時也是托倫斯塔多起命案的兇手之一,不用我們動手,警署也不會放過他。當(dāng)然,我們也會一直監(jiān)督著后續(xù)進(jìn)展。”
葉淼沉聲道“一定不要放過他,我等著看他自食惡果。”
良知泯滅的人不配得到寬恕,唯有鮮血才能告慰無辜的亡靈。
格爾特頷首“克里斯蒂安家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很快就會趕到。我們的人手已經(jīng)接管了這座私人莊園,四周已經(jīng)安全了,你可以留在這里,等待和家人匯合。”
葉淼不假思索地?fù)u頭“不了,我跟你們一起走,我要看著貝利爾。”
這種時候,她不想離得他太遠(yuǎn),貝利爾的傷情不明,如果不在他的身邊關(guān)注情況,她一定會胡思亂想心神不寧。
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里,他們已經(jīng)穿過人跡罕至的小路,沒有引起任何血族的注意,抵達(dá)了停在森林前的一輛馬車前。
幾只倒掛在車檐下的蝙蝠撲撲地飛走了,瞪著又大又圓的黃眼睛看著他們。
馬車內(nèi)部的座椅很寬敞,格爾特將貝貝利爾放到了上面,就去前面駕駛馬車了。見他沒有反對,葉淼自動自覺也上了馬車,關(guān)好了車門。
興許是顧忌著車?yán)锏闹魅耍R車走得很慢,可森林不是平地,每當(dāng)輪子碾過橫穿出地面的樹根和零散的
小石子時,都會引起一陣顛簸。
一丁點的顛蕩也會加劇貝利爾的難受。見到他在昏迷中皺起了眉,原本蹲在地上的葉淼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椅子上,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貝利爾的眉頭果然舒展了些許。
她想象不出心臟被打碎了又重建的過程是什么感覺,光是想想胸膛里蓬勃跳動的這顆器官碎成數(shù)瓣就覺得不寒而栗,萬分恐怖了。
葉淼眼睫微顫,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難受地吁了口氣。
抬頭時,她從玻璃窗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頭上腫起的包,竟苦中作樂地想唉,明明就很難看嘛,貝利爾居然哄她說“一點也不丑”,還有沒有一句真話了。
回到古堡后已是深夜。
古堡里的血族仆人都還記得在這里住過一個月的葉淼,不敢多問她為何會回來、頭是怎么撞到的,只低眉順眼地給她冰敷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