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國際大牌的店員,服務(wù)態(tài)度都是一流的好。
面對林朵臟成那樣的衣服,打包起來也毫不猶豫,連她的鞋襪也一并裝了起來。
江禮對此并不贊同,走上來,站到林朵身邊,指著她的衣物說:“不用裝,直接扔掉。”
正在裝袋的店員齊刷刷停手,看向他們。
林朵側(cè)頭,一臉不認同:“我認為江先生并沒有什么資格,對我的私人物品指手畫腳。”
被她這樣噙著怒意的眼神看著,江禮莫名心情愉悅,他抬手表示投降:“ok。”
昂貴的大牌包裝,里面裝著價值不過兩百的衣物。
林朵拎著袋子,肩上披著西裝,默默跟在江禮斜后方,二人就這樣向商場外面走。
白色襯衫完好修飾他筆直的腰,背后的蝴蝶骨若隱若現(xiàn),半長的黑發(fā)整齊梳到腦后,以她的角度,還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
一路上,不少行人側(cè)目偷看江禮,他渾然未覺,昂首闊步向前走。
誠然他是一個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男人,于她而然也有救命之恩。
可是。
他同樣也很可惡。
她不想欠他什么,如今還是欠了,還是她還不起的那種。
手里的紙質(zhì)提繩,一點點在發(fā)燙。
說什么他冷,想買衣服,都是謊話。
出了商場大門,隨他走到車旁。林朵認為自己不應(yīng)該再蹭他的車,因此,她站在車門邊上,頓住腳步。
江禮打開車門,見她沒有動作,也停了下來。
“有事”
林朵說:“江先生,這里回學(xué)校還是挺方便的,我就不打擾您了。”
江禮單手撐住車門,嘴角是輕曼的笑:“怎么,辛勤的勞動人民,在壓榨完資本主義前,也會大發(fā)慈悲,放人一條生路么”
他還敢拿她先前說過的話來臊她
林朵僅存的良心蕩然無存,她怒意橫生地瞥了他一眼,氣沖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她與他,再沒有什么話好說,一路上,她都在看外面的高樓大廈,欣賞華燈初上后的車水馬龍。
車停在c大門口,林朵的手剛搭上車門,突然想起了什么。
“江先生。”她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輕輕發(fā)出疑問,“請問你的名字是”
“……”
明明是最簡單的問題,江禮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他這副神情,林朵準備記錄的手指一頓,她抬起頭,問:“很難答嗎”
江禮笑了:“你不認識我”
“我應(yīng)該認識您嗎”
“……”
江禮久久失語,就在林朵以為他沒聽見的時候,他沉沉開了口。
“記住我的名字。”他說,“我叫江禮。”
林朵哦了一聲,在鍵盤上很快寫下了這個名字:“不可理喻的理”
“禮儀的禮。”
林朵修改了下,又說:“請留下您的卡號,我會盡快把錢還給你的。”
江禮又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其實可以不還。”
“那恐怕有違您的原則。”林朵義正言辭拒絕,“是您親口說,您付出什么,相應(yīng)的,也要得到什么作為交換,我們萍水相逢,欠一個陌生人的東西,我會良心不安。”
萍水相逢陌生人
倒也沒錯,細數(shù)起來,他們也不過三面之緣。
江禮心中有股無名火,最后怒極反笑。
他靠在座椅上,翹起一條腿,左手食指不斷敲打膝蓋,就這樣與林朵靜默對峙。
“ok。”江禮點點頭,自她手中接過手機,修長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下一串?dāng)?shù)字。
還手機時,江禮決定完全貫徹資本主義的丑惡嘴臉,對林朵拿出平時談生意的無情作派,目視前方,冷淡道:“給你一周時間。”
林朵將手機裝進包里,上面還有江禮握過的溫度。
再抬頭時,她說:“只要不是一分鐘就好。”
“……”
她再一次觸怒他,在他發(fā)火的邊緣大鵬展翅,還一副無辜模樣。
林朵打開車門,剛欲下車,江禮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林朵關(guān)上車門,問:“江先生還有什么吩咐”
金絲邊眼鏡后的眸子色澤發(fā)深,他平靜開口:“既然打算兩清,那么,從南區(qū)到學(xué)校的車費,林朵同學(xué)打算賴賬么”
林朵驀然僵住,她垂首,緩慢地在包里翻了又翻,再抬頭時,先前臉上那份自信和坦然蕩然無存。
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窘迫,她艱難地咬了咬嘴唇,面頰紅的快要滴血。
想了想,她還是把錢夾打開,掏出所有現(xiàn)金,數(shù)了數(shù),只有八十三塊,全部塞到江禮手中,說:“抱歉,錢包只有這一點,如果不夠,我會在還錢的時候,一并還給你。”
說完話,也不等江禮是什么反應(yīng),她打開車門,落荒而逃。
江禮看也不看,目視前方,冷笑著吩咐:“走。”
林朵一路小跑回宿舍,市區(qū)這邊雨已經(jīng)停了,只是夜晚還有些涼颼颼。
她一進門,發(fā)現(xiàn)幾個室友都在。</p>
唐因坐在書桌前,見林朵回來,臉上頓時一喜:“林朵,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