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可能日子不好過,你且慢慢的熬著,皇后堂妹的身份就算是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也不敢磋磨你。你再耍點(diǎn)手段,天長日久的可不就體現(xiàn)出你的溫婉可人了。
乖乖聽娘的話,拿件你自己做的荷包什么的去哄她高興,讓她松口帶你去長公主府!”
馮氏越說越是來勁,不免聲音大了些,突然外間傳來“啪啪啪”的鼓掌聲,把這母女駭?shù)脡騿堋?
一回頭看去,竟然是自己夫君/阿爹。
馮延慶這些日子并不痛快。原想著身為皇后的伯父,又是皇后親爹死了后,最親的長輩,自己來長安必定是如魚得水,能有一番大作為,誰知道竟然是來坐監(jiān)牢的。
那馮楚微把族人全拘在府邸,一照面,在接風(fēng)宴上,當(dāng)著眾人面先是笑臉相迎,言笑晏晏,道諸位叔伯辛苦了,也是好酒好菜招呼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她又翻了臉,直言警告。身為后族大不易,誰敢惹出事來,輕則送官,重則除族。并且那眼神帶刀一般沒大沒小的直往自己身上刮。
偏偏族里那些老不死的,平日里最講規(guī)矩體統(tǒng),這會子宴會上被訓(xùn)得跟孫子一樣不敢吱聲。
不是族老們不維持體統(tǒng),實(shí)在是在馮楚微面前維持不住呀。馮延武連同夫人的遺骨都遷回長安,族中對這一脈的牽制就完全沒了。
那位坐上首的早年間當(dāng)小娘子的時候就沒人敢掠其鋒芒。幾年未見,這未來皇后,氣勢正盛,竟是無一人敢直視其眼眸。
再則,全族的前程都指著她呢,一個個都乖順的連道不敢。
又有得勢的其他房的人湊趣調(diào)節(jié)氣氛,一時間竟是賓主盡歡。
再后來,恩威并施過后,馮楚微提拔晚輩馮前,與族中長老們平起平坐時,就沒人敢吱聲。
接著,馮前連敲帶打,讓馮延慶生不起半點(diǎn)反抗,就被趕出族會了。
原先的添堵、好處啥都沒粘上,還受了小輩一肚子鳥氣,回到院里看到房門緊閉,馮延慶更是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剛想踹門,就聽著房間里母女倆的對話,上了心,出了神。
這才有了現(xiàn)下這一出,他推門、鼓掌,把母女倆嚇了一跳。
他不甚在意,反倒是極度興奮。皇帝的岳丈呀,這名頭就讓人飄飄然的上頭,如吃醉了酒一般。他當(dāng)下摸出一疊銀票遞給王氏,道,“好好的去給姑娘置備行頭!不拘價(jià)錢的,要好的,時興的!要把咱們二姑娘打扮得讓人移不開眼!”
當(dāng)下,二房夫妻、母女三人竟是空前的團(tuán)結(jié)。
這些日子,王氏顛顛的出門了,捧回了各樣好東西。那點(diǎn)輕狂勁馮楚微當(dāng)笑話一樣聽了,也不阻止 。
眼下,那點(diǎn)子不忿隱藏的并不好的二姑娘,一臉糾結(jié)的討好巴結(jié),馮楚微看著都替她難受,揮揮手讓人退下。
見著二姑娘一副喪氣的模樣,要跨出房門的時候,馮楚微如天籟一般的來了句,“勞煩二妹妹給后院幾個妹妹們帶句話,過些日子我會去長公主府拜壽,也帶著諸位妹妹們一起。你們都大了,也把你們介紹給眾人認(rèn)識。”
二姑娘一臉的不敢置信又抑制不住的喜悅,好半晌才顛顛的退了下去,又生怕馮楚微后悔似的,對著房門福了福身子。
這次來長安城的一共有四位堂妹,除了這二堂妹,另外三個都是好的。馮楚微也知道族人們的意思,正當(dāng)花樣年華的妹妹們舟車勞頓,趕著上京也是圖一個好前程。
她冷眼旁觀,其他人都是安分的,那提拔誰不是提拔呢。更何況,有二妹妹這個注定要攪局的在,還不如把妹妹們都拉出來亮相,也讓眾人看看,這馮氏一族也是有正經(jīng)好姑娘的。即便以后二妹妹壞了事,那唯一的壞種不過是異變罷了。
想到此,馮楚微招來錦娘秘語吩咐下去。
馮府后院就這么一畝三分地,那王氏行事又不太避人。都是后宅討生活的,各家大娘子誰還猜不到沁芳院那點(diǎn)子花花心思呢。
這不,馮府四房大娘子剛剛千恩萬謝送走了前來送禮物的錦娘,一回身,房間里自家姑娘正一臉稀罕的撫摸桌子上堆放著的綾羅綢緞、珠玉珍寶。
她嘆了口氣,讓仆婦們都下去,打算好好與自家姑娘,馮府三姑娘談一談。
誰知那三姑娘卻是個通透的,見著母親面上的憂愁,心知她想茬了,遂放下手里把玩著的珊瑚琉璃釵。笑著道,“阿娘以為咱們這府里姊妹,連同大姐姐相貌怎么樣”
大娘子一愣,想了想道,“你們姊妹幾個都是出挑的。只你大姐姐國色天香,竟是把一門子的鐘靈毓秀都繼承了似的。”
“那論人品手段呢”
“你大姐姐那手段,世上罕有,郎君們都不及。至于你們余下姐妹,都是大家族好生調(diào)理出來的,料理家宅也還算不錯;只隔壁院那位,心比天高,卻內(nèi)里沒有成算。我瞧著說不定要壞事,你們姊妹幾個遠(yuǎn)著她,免得帶累了你們!”
“那母親還憂慮什么上頭有大姐姐這樣心智手段愛重一樣不缺的太歲鎮(zhèn)著,你覺得我會上趕著去攀那富貴怕是有命攀,沒命享。況且,有大姐姐的名頭在,又有我馮氏的家底在,找一個好人家,當(dāng)家做主豈不比做妾,不得自專,來得痛快”
大娘子聽著自家姑娘這番慷慨陳詞,心下大慰,撫著她的額發(fā),喃喃道,“我兒活得通透,我便放心了。這些東西都是好的,你大姐姐也是費(fèi)了心思的,這煙霞色布料正是適合你的氣度。我這便命人來做了端莊秀麗的款來!”
后院里,類似的對話在各房上演。
馮楚微聽了三妹妹這番話,當(dāng)下挑了挑眉,褪下手腕子上一只水潤通透的玉鐲,命人送了過去。
有人能察覺并感恩自己的苦心,總算這馮氏一族還有好的。想來四房上下這些年來為她做事勞苦功高,這一房兒郎們的婚事,她便讓人留了心。這迎進(jìn)門來的是好的,才會一代代傳承家風(fēng)。
長公主府,長公主興沖沖的檢視著各處陳設(shè),生辰宴席在即,馮楚微那邊回了話說是會帶著族妹們來拜壽。她不禁喜上眉梢,上了年紀(jì)的人,唯一的獨(dú)女又出嫁了,就喜歡熱鬧。
馮楚微要來,圣上恐怕也按耐不住會來。她看得明白,這李氏一族代代出情癡,前后三代帝王俱是如此。而眼前這皇侄有手段有謀略,不是個好相與的。
自己占著長公主的名頭,又與楚氏聯(lián)姻,站對了方向,是長安城獨(dú)一份的尊崇。
帝后要來,她公主府的請?zhí)蛢r(jià)值千金了,多少人求一張?zhí)舆€不能呢。往日里眼高于頂?shù)氖兰掖笞寮业闹髂改镒觽冞@不就巴巴的來示好。
長公主一時暢快不已。
來往的都是貴人,她便想要做到盡善盡美。挑剔著各處陳設(shè)、酒水、花園子,又挑揀了干凈出挑的婢女們來侍候。
見著一個個水蔥樣的婢女們,她又想起了什么,把人都拘在眼前訓(xùn)話,
“后日,來往的都是貴人,更有圣人在,你們一個個都仔細(xì)著。若有人想踩著我的臉面爬上位,且等著,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她這邊前院忙著,有心腹仆婦匆匆前來,在她耳邊秘語。她仔細(xì)一聽,不由得柳眉一擰,暗道一聲晦氣,吩咐道,“去城里請個郎中來給他看診,別驚動太醫(yī)署,沒得掃興。”
原來是一直臥病在床的英國公病情有了反復(fù)。經(jīng)過此前的決裂,長公主對這個在床上癱了幾年的夫君早沒了情義,只看在女郎的份上好吃好喝的吊著命罷了。
那仆婦領(lǐng)命就要下去辦事,長公主又叫住了人。曾經(jīng)愛有多深,后來背叛一事才讓她恨有多深,但筠娘對這個父親還有孺慕之情。現(xiàn)如今筠娘剛剛懷胎三月,不宜有波折。
遂命道,“讓大管事去請保和堂的郎中來。”
保和堂是長安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藥鋪。
保和堂的郎中得了這趟差事,正要出門,一長相俊秀的小兒郎乖覺的道,“師傅,不若,讓徒兒幫你背匣子吧 。”
那郎中想了想,點(diǎn)頭應(yīng)了,這徒兒是他在西北游歷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小子,無父無母他便帶了回來,收作徒兒。
那小子自稱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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