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太過吃驚,安懷遠連忙解釋道,“我敬重大將軍的為人,不愿意他的身后事還有人拿來做文章。”
“這不成,我們兩家是通家之好,我不能做這種事情,讓你陷入這種處境。”馮楚微搖頭拒絕。
“阿微,我們定親了,不是嗎”安懷遠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能敏銳的察覺到她對他有隔閡。“我想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況且,我們兩家的長輩之前就有約定,若有兩個孩兒就讓其中一個姓馮,若只有一個,就讓他兼祧兩房。現(xiàn)在我做摔盆之禮,也不算太出格的事情。”
這些日子相處以來,安懷遠一直是溫潤妥帖如山泉浸潤似的,很難得見他有這直接銳利的一面。既然,他把兩個人的關(guān)系挑明了,馮楚微也干脆直接問出心中疑問,
“安三哥,你對我很好。但我不明白為什么是因為我們定親了換言之,就算不是我,換做其他與你定親的小娘子你都會這樣做嗎”
“因為是你,所以我才希冀與你定親。”安懷遠神情溫和的看著她,白日里精明強干不輸于男兒的她,在這時候終于像一個迷糊的小娘子了。
“我曾經(jīng)在圍場見過你,你與楚家的世兄們一起騎馬游獵,有不輸于男兒的瀟灑俊逸。”
“我與子廉相熟,猜測出你的身份。”
“我見過你與子廉的書信往來,議論時局學(xué)問,字字珠璣……”
“這些時日以來,我見過你太多的樣子,落寞、堅強、睿智、機敏,每一面都讓人移不開眼……”
馮楚微這算是聽明白了,也就是所謂的始于顏值,限于才華。楚子廉是她大舅家的大表哥,真是個善于琢磨人心的。兩人并沒有商議,他就知道,如何不著痕跡的展露她的才情,幫妹妹勾住遠隔千里的未來夫婿的心。子廉哥承襲了大舅的穩(wěn)重端方,她可不相信沒有他的刻意縱容,安懷遠能看到自己的書信墨寶。
這么看來,她的聰明才智應(yīng)該是來自母家,馮家族人盡是些只看得見眼前蠅頭小利的貨色,又有何懼
想到此,她下定了決心,一臉的胸有成竹,“安三哥,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有了解決的方法,不用麻煩你了。”
安懷遠點點頭,沒再說什么。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會擋在她前面。
短暫的休息過后,馮楚微回祠堂繼續(xù)守靈。一踏進祠堂就見著好些個堂兄弟們自發(fā)的守在靈堂前。本家的、遠房的都有。她志得意滿,管他是否心悅誠服,乖乖的在這里守著就說明態(tài)度。
“大妹妹你來了,天寒地凍的,依我說,你在里屋歇息就好,外間有我們哥幾個守著呢。”
“大姐姐,我娘說天冷,給你做的一個厚墊子,你跪在上面舒服一些。”
馮楚微一臉感激涕零的接過來,雖然那緞子絕沒有錦娘等人準備的舒適。“十三弟,替我謝謝三嬸,多虧她想得周到。”
第二天早晨,她正在主宅用早膳,一起的有安懷遠、馮前等人。她時間緊湊,眾人邊吃邊聊,商議著這兩天的行事計劃。
仆從進來稟報,馮延慶等人帶著族中長老們一起來了。她和安懷遠對視一眼,這就來了。她慢條斯理的拿手帕壓了壓唇角并不存在的污漬,吩咐道,“請他們?nèi)コ瘯熖蒙宰驼f我換件衣服就來。”
朝暉堂是舊日里,家主處理族中事務(wù)的專屬場地,地兒寬敞。
她的視線又看向眾人,“馮前你去跟徐太守等人敘敘舊,帶上李蒙和于雄兩人。等咱們?nèi)ラL安以后,青州的事由他們統(tǒng)管。”
馮前起身應(yīng)了,但面上還有些躊躇,族里人來勢洶洶,放小娘子一個人去應(yīng)對
看出他的擔(dān)憂,馮楚微冷笑道,“這些人奈何不了我,我已經(jīng)有了決斷。
你去拜訪徐太守之時不必久留,把族老們今日來祖宅的事情透露給他,他會知道該怎么做的。”
安懷遠也跟著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馮楚微一揚眉。
“我們已經(jīng)定親了,女婿意為半子,我應(yīng)該在旁的。”安懷遠說這話的時候,眉目疏朗,一派坦然。
馮楚微想了想,應(yīng)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微如果按星座來算,肯定是金牛座的。把她喂飽了,她就心情好,一切都可以談。
安懷遠的屬性是水,水滴石穿,潤物細無聲。三言兩語、不聲不響哄得阿微承認了他的身份。
不過也僅僅是讓阿微正視他的身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