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攻,沒有勝算,阿史勒赤又想起嵌入慶朝的那顆釘子,劉統(tǒng)。剛坐定,還沒聯(lián)系上劉統(tǒng)就有人聒噪。
一絕色小娘子緩緩走了上來。身段婀娜多姿,肌膚細膩動人,較之回突的佳人更多了一分精致。阿史勒赤面容冷峻,有些厭惡的收回了視線,這般蠻橫,只可惜了絕色姿容。
一陣忙亂之后,馮楚微坐到了二樓窗邊最好的位置,那一桌黑衣人換到了遠離窗邊的對過。這也是她的目的,她也早已更換了目的。
城里的流言不過是內(nèi)部事物,眼前這幾個不明身份的異族人才是更危險的存在。
馮楚微之所以堅持坐到窗邊,一是隔絕阻止他們了解外面的動靜。還有幾刻鐘,曹參軍馮前等人該從軍營回返,必經(jīng)過這酒肆。
二是,剛剛發(fā)覺了不對勁,她身份貴重,貿(mào)然退出去恐惹來懷疑,她身手不過比一般小娘子略強一些,很容易被挾持住了。馮楚微現(xiàn)在正坐于窗邊,易于被路人看到。見事不對,跳窗而出,也能掙得一絲生機。
她一抬眸遠遠就能看見城門方向,連城樓上兵士交接都一目了然。這伙人坐在這里的目的就更可疑了。馮楚微憂心忡忡,只不知道侍墨是否懂她的意思,能否盡快找來曹參軍、馮前等人
侍墨不明白現(xiàn)在的狀況,但也模糊感覺出了事。出了酒肆,轉(zhuǎn)過街角,從剛剛凝重的氣氛之中跑了出來,侍墨開始仔細思索小娘子話里的意思。
小娘子說了幾個關(guān)鍵詞。曹郎,曹是小姓,左近認識的人里,只有曹參軍一人。城門守著,守什么西山打獵的曹郎。
西山這是要她去城門外找正在西郊軍營的曹參軍呀!
明白了過來,侍墨往城門處狂奔而去。
好酒好菜上來了,因為剛剛的一頓鬧騰,樓上的氣氛有些沉悶。馮楚微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想起了剛剛匆匆尋找的借口,高聲喝道,“掌柜的,我要的舞姬何在!”
那庫車族老漢忙不迭的命舞姬前來。著緋紅色紗裙的舞姬們,在鼓點聲中飄然而至。寬大的裙擺、束緊的腰肢、還有滿頭環(huán)佩的珠玉叮咚,在旋轉(zhuǎn)中舞姬們顯得艷麗多姿。
馮楚微擎著琉璃碗,姿態(tài)傲然的斜倚著,目似明星,在舞姬身上流連打轉(zhuǎn),竟比風流郎君們看著更狂放肆意。
阿史勒赤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小娘子真是個不羈的人物呢。不過,現(xiàn)在這二樓失了清凈,若劉統(tǒng)依約前來,不免讓人側(cè)目,恐驚動了他人。想到這兒,他示意屬下準備離開。還沒等他起身,一個琉璃碗盞劈空而來,砸到他腳下的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
抬手制止住屬下的異動,他抬眸看向這碗的來處,有些訝然,是那刁蠻小娘子砸過來的。此刻不知道那小娘子被什么惹惱了,還是酒喝多了,晶瑩的雙眸中盛著熊熊怒火。她站起來,欺身而上,跌跌撞撞的朝倒在一旁地板上的舞娘而來。頭發(fā)有些散亂,卻因為她氣勢正盛,反倒有種蓬勃的野性美感。
馮楚微一副好色少年郎的模樣,肆意的打量著柔媚的舞姬,眼神卻重點關(guān)注著那一桌人。那群異族人雖著赭石錦緞長袍、金錦小蠻靴的標準商人裝束。但她眼尖,看到其中一個漢子靴筒中露出了半個刀柄。那顏色、那質(zhì)地與阿爹書房里的一柄烏刀,系出一脈。而那柄烏刀是探子從回突一貴族處盜得。
馮楚微料定眼前這伙人必是回突來的,而且說不定還是條大魚。正當她為這結(jié)論驚詫不已的時候,那伙回突人有要離開的架勢。她焦急的看了眼向窗外,城門處還沒什么動靜。
不能就這樣讓他們離開,尤其是現(xiàn)在這時候,不知道他們探聽到什么不利消息。擒賊先擒王,馮楚微心下一橫,執(zhí)起手上的琉璃碗,砸向離那個陌生男子最近的一個舞姬身旁的空地上,制止住了所有人的動作。
馮楚微一副喝高了的架勢,跌跌撞撞的走著,一只手撫上發(fā)髻處,帶落了金步搖,頭發(fā)也半邊散亂著。她眼神惑人的緊盯著那個被嚇懵了的舞姬,嘴里罵罵咧咧,“就是你這等娼婦,敢勾引我的曹郎,看我不劃花你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