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導(dǎo)坐得距離李勝最近,和其他人都要上去攬他肩膀。
李勝火氣一下子上來,“媽的,老子今天不教訓(xùn)你,老子就不叫李勝!”旁邊人猛把人抱住,“別他媽的瞎搞了!言北你快走!”
李言北丟掉手里半個啤酒瓶,抽了一張紙巾擦手,聲音清脆,擲地有聲地道:“我不走,憑什么我走”
正在僵持中,包廂門忽然被人從外向里一把推開。
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
李言北下意識地望過去,居然是陳鐸。
陳鐸看看這場景,“打擾了哪位是張一亮張導(dǎo)演”
“你是”張一亮皺眉望過去,見對方穿著筆挺的西裝,不認(rèn)得。
陳鐸瞥一眼李言北那一桌面前的凌亂,抽出名片遞給張一亮:“蔣先生是我老板,想有機(jī)會請張導(dǎo)演吃個便飯。”
張一亮仔細(xì)一看抬頭,才起身道:“原來是蔣老板,好的好的。這……”他自然知道李言北最近跟了這位老板,只是這么巧
他趕緊扭頭看向李言北,此時便聽陳鐸道:“您這兒是準(zhǔn)備要打架嗎”
張一亮心道不好,忙道:“不是不是,我們就是喝酒,喝酒。”他趕緊給其他人揮手,讓拉開李勝,又拍了拍泛紅的脖頸,“那什么,言北,那個,你早點(diǎn)回去”
李勝果真是喝得腦子不清醒,只道:“喲,金主來了”
這回連陳鐸都多給了一眼,只見這位正張牙舞爪被人攔著,似自己晚進(jìn)來一秒,就要對著眼前的李言北大打出手了。
再一看桌上那碎玻璃和淅淅瀝瀝的啤酒,也大概知道了三分。
燈光昏暗,人都看不清臉,再紅的明星演員都差不多,偏生李言北一張白皙的面孔格外出眾標(biāo)志。
李言北瞥一眼這些人,忽然覺得特別沒意思,他抿著唇,起身道:“那我走了,你們繼續(xù)。”
人剛站起來,就聽見李勝低聲罵道:“不就是個賣的裝什么裝”
李言北人剛站直,一拳頭砸過去的時候,力氣實(shí)在是太猛,又不是個擅長打架的人,直接把自己也摔沙發(fā)上了。
李勝酒后力氣更大,被打了一拳豈肯輕饒,兩人直接在沙發(fā)上扭打起來。
被壓在沙發(fā)上狠狠挨了兩拳頭的李言北想,我可真他媽的丟人,打個架都半吊子。
痛得臉不是臉,眼不是眼。
李勝被人拽著后頸丟出去時,李言北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丟了半條命,對著亂七八糟的燈光傻逼呵呵的笑了一下。
打架不好,因?yàn)楹芴邸?
視線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張熟悉的臉。
李言北仰面盯著他,“你怎么來了”
素白的面孔上兩道清晰可見的血痕,嘴角腫了,說話時便皺著眉頭。
“別說話。”蔣寒城彎腰,將人摟著抱起來,“回家了。”
李言北耳朵嗡嗡嗡得作響,迷糊地看一眼周遭,許多臉孔都盯著自己,他只聽見蔣寒城這話,便下意識地問他:“回哪里”
蔣寒城將手穿過他的膝下,攔腰抱住,沉穩(wěn)有力地重復(fù)一句:“回家。”
李言北依著他的襯衣,莫名笑了一下:“好啊。你帶我回家。”手垂落在身側(cè),他靠在他胸口,聽他心臟砰砰砰地跳,安心地閉上眼。
蔣寒城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帶走,率先出了包廂。
陳鐸道:“有任何問題,麻煩張導(dǎo)演聯(lián)系名片上的電話……”李勝被蔣寒城一拳打暈,人還沒醒,陳鐸只能道,“張導(dǎo)演可以把名片給這位先生,我們律師團(tuán)隨時恭候。你們繼續(xù),繼續(xù)。”說完,將包廂門一把拉上。
留下的人面面相覷。
“趕緊的,看看李勝啊!”張一亮還清醒著,一邊扶著額頭一邊來回走,“明天還有言北的戲呢,哎喲我操!這他媽鬧的。”
這會兒真的想把剛才沒攔著李勝的自己和其他人一并弄死。
李言北被蔣寒城抱上車的時候,人倒是比剛才清醒,他挪了下身子,想動,但蔣寒城抱得緊,于是作罷。
好一會兒才說:“真丟人。打個人都不行。”
“回頭練。”蔣寒城掃一眼照舊閉著眼睛的人,道,“我教你。”
陳鐸在前頭一聽,無語:……這是給打架年輕人的正確引導(dǎo)方式不太對吧
“我先胖個二十斤吧。一身骨頭,練什么”李言北咧嘴想笑,唇角疼得張不開,皺著眉頭,“呼,不行,明天得請假了。”
“休息一天。”蔣寒城的手指觸及他的臉頰,細(xì)嫩的皮膚有幾分腫脹。
李言北怕他用力,忙捉住他的手,“別碰,疼。”
兩人的手不自覺地握在一起,誰也沒主動抽開。
四目相對的瞬間,李言北手機(jī)炸響了《國際歌》。
王朵打來的。
李言北本想裝一裝,可還沒說話便聽王朵道:“李言北!你還敢打架呢!你是不是想死!”
“你怎么知道的嘶——”李言北一開口就疼,齜牙咧嘴,“我還打輸了呢,丟人。”
“是啊,現(xiàn)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挨打,還他媽有人給你英雄救美!”王朵罵道,“你快自己上微博搜你名字,快快快!”
“你怎么不關(guān)心我人有沒有事。”
“能接電話就沒死。你是沒死,我一會兒要被歡姐弄死你信不信”
兩聲嘟嘟聲,李言北一看,居然是歡姐,他忙道:“歡姐打來了,我先接她的。”
剛接通,手機(jī)便被身邊的人抽走。
“……”
李言北便聽蔣寒城聲音篤定地道:“朱總,我,蔣寒城。”
怎么回事聽上去像是我的新監(jiān)護(hù)人
蔣寒城單手將人摟緊,對電話里咆哮的女人道:“請假三天。你去協(xié)調(diào)。”
李言北想,我明明聽見歡姐在罵人,他怎么這么淡定還敢給歡姐下命令。
歡姐又是一頓罵,李言北隔得這么遠(yuǎn)都感覺唾沫星子直噴臉上。
蔣寒城還是一副冷得要死的酷樣:“那就依法起訴。”
“……”李言北虛了,明明是自己先動的手。
李言北仔細(xì)聽著,歡姐似乎在說這圈子里的事情,你們外人少亂插手,你們懂個屁。
歡姐果然是歡姐。
蔣寒城最后道:“給你三天時間,你處理得不漂亮,那我就依照我的辦法處理。”
說完就掛了。
“……”
李言北愣愣地看著他,車內(nèi)光影閃爍,蔣寒城的氣息如此清晰,他剛才居然懟了歡姐!
李言北拿著手機(jī),趕緊錯開眼神,瞎扯一句:“你這樣不對。歡姐是我姐,你太兇了會嚇著她。”
“嗯。”
陳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