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時(shí),李言北也不知道是要跟蔣寒城再哈拉幾句,還是躲開點(diǎn)。
只假裝自己很忙,一直在聯(lián)絡(luò)王朵,看她今天剛?cè)ベI的護(hù)膚品跟包包以及各種自拍,一頓猛夸,心情才好一點(diǎn)。
蔣寒城卻見他雙肘撐著膝蓋,全程都沒有靠向椅背,只以為他是在回避自己。
等到半島酒店,李言北直接滾回客房,脫了外套襯衣在洗手間鏡子里面左右一看,果然后背幾個(gè)地方都紅了。
這是不是算工傷啊
要命。
“篤篤篤……”
此時(shí)門被敲響,李言北趕緊將襯衫隨便一穿,“來了——”邊走邊系扣子。
門一打開,外頭的蔣寒城便見李言北微敞著襯衣,胸口的肌膚比尋常男人要白上幾分,平且直的鎖骨相對于這個(gè)一米八的身高竟有幾分精致。但此刻人眉頭微皺,他問道:“你不是餓了點(diǎn)餐嗎”
“……”
哇哦,我隨口一說你居然記得。
李言北失語,忙道:“好的,我一會兒自己點(diǎn)。”說完,面前的人還不走,他真的是無話可說了,“那個(gè),蔣先生,你有話要么直說你總這樣卡著,我也很難應(yīng)對,畢竟我們也不是很熟悉你覺得呢”
不是很熟悉……
蔣寒城微頷首:“我覺得可能剛才你誤會我的意思,我想再跟你解釋一下。”
“不不不,我已經(jīng)很明確地知道了。”李言北一邊說話一邊抬手,此刻襯衣袖口垂落,手腕上清晰可見的紅痕,他自己
沒注意,口中道,“我真的知道了。我覺得你不要多想,大家在字面上可以溝通清楚的問題,不需要想太多。”
緊接著,李言北的手臂就被蔣寒城握住。
他自己都一愣,“怎么了”
蔣寒城盯著這一處明顯是抓握留下的紅痕,問:“他碰的”
“額……應(yīng)該吧,我忘了。”李言北不想再提剛才的惡心人,趕緊往回收,“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蔣寒城卻沒放手,只道:“還有其他地方受傷了嗎”
李言北一頓,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可惜蔣寒城沒錯(cuò)過他這眼神間的微妙變化,注意到這襯衣,再聯(lián)想到車上他的動作:“你的背怎么了”
“啊”李言北假裝扭頭看自己的背部,“沒事啊。怎么了”
蔣寒城道:“我看一下。”
“別!”李言北忙拒絕,“這……不好不好。”
“我不碰你,讓我看一下。”說這話時(shí),蔣寒城果然松開了他。
李言北搖頭,歪著頭看他,果然是一副非要看不可的樣子。
“真是……行吧。”他隨即轉(zhuǎn)過身去,解開剛扣上的三粒扣子,把衣服往下一扯,挺起有點(diǎn)疼的背,又側(cè)過頭問,“行了”
幾處紅腫落在白皙柔韌的肌膚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而年輕人纖瘦的背脊,在日光中更有幾分脆弱,叫人忍不住想要……
蔣寒城伸出去的手,猛的頓住,他陡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濃眉微皺,垂落下手,淡淡道:“我讓酒店請醫(yī)生來。”
“不用了,沒事兒的。”李言北反手將襯衣掀上去,不知扯到后背哪里,疼得倒抽冷氣,他轉(zhuǎn)過身來道,“蔣先生,你呢,現(xiàn)在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我呢,會處理自己的事情。大家不要在因?yàn)檫@件事浪費(fèi)時(shí)間你不必感到抱歉。可以嗎”
看著這張略有些蒼白的臉孔,蔣寒城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不可以。”
“……”
李言北扶著門框,被這奇怪的對峙逗笑了:“那要怎么樣你說吧,我聽你的還不行”
蔣寒城看著笑容莫名燦爛的人,似乎在尋找一個(gè)合適的表達(dá),最后出口道:“我找酒店請醫(yī)生。”
李言北簡直是無言以對,“可是這只是輕微的碰傷,弄個(gè)熱毛巾熱敷一下,基本沒問題了,不需要請醫(yī)生。這種情況,也不需要藥膏,沒有破皮流血也不必消毒。我在片場搞成這樣,還得繼續(xù)拍呢。真沒這么夸張的,真的,求求你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完全不必感覺過意不去。”
“那我去準(zhǔn)備熱毛巾。”
“……”
李言北看著他直接轉(zhuǎn)身去自己房間,他對著空氣瞪瞪眼……怎么遇到這種大兄弟呢。
行吧,就這樣吧,還能咋的。
李言北搖著頭,走到客廳一下趴在沙發(fā)上,一副放棄掙扎的死樣。
蔣寒城出來時(shí),便見修長的身體撲著,身形曲線畢露,白色襯衣、白色肌膚,簡直要與白色沙發(fā)融為一體。
李言北扭過頭看著蔣寒城走向自己:“如果這樣可以讓你內(nèi)心好過一點(diǎn),那你幫我敷吧。”
蔣寒城倒是正色點(diǎn)頭,顯然覺得這建議不錯(cuò)。
李言北輕嘆一聲,將襯衣再次脫下去,雙手撐著下巴。
不一會兒背上一熱,“呼……”果然熱敷一下可以緩一緩,他見蔣寒城沒走開,便道,“蔣先生,你坐吧,你人這么高,又這么盯著我,挺嚇人的。”
蔣寒城空拳抵著唇峰,輕咳一聲,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
李言北沒話找話,尬聊:“香琴姐說的沒錯(cuò),你人是挺好的。就是可能有點(diǎn)……”他停頓幾秒找了個(gè)措辭,“可能還是我不了解你。”
“有點(diǎn)什么”蔣寒城盯著他的側(cè)臉問道。
李言北隨口道:“香琴姐說你有點(diǎn)害羞。不過我琢磨了下,感覺不太像,只是不太會表達(dá)當(dāng)然我覺得你跟陳助理可能還好,只是跟我不熟而已。”
說完這話,他扭頭看向身側(cè)的人,卻見他猛的避開自己的視線。
李言北索性直接問道:“額,你對我很好奇嗎”
蔣寒城靠著沙發(fā),將眸光擱到他的背上:“嗯。”
李言北雙手?jǐn)R在下巴上,直爽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訴你。你問就是。”
“你是港城人”
“我媽媽是。”
“你出生在哪里”
“滬城。我爸爸是滬城人。”李言北不知道他為什么問這個(gè),不是還是照實(shí)說了,他對著空氣一笑,“我還會說滬城話,我小時(shí)候最喜歡看我媽跟一些……阿姨,打麻將,說粵語的說滬城話的,老有意思了。你知道的,乍一聽牛頭不對馬嘴,但其實(shí)都對的上。你們上次也是,粵語對著英文,也很有意思。”
蔣寒城順著他的話回憶當(dāng)時(shí)的場景,不置可否。
又問:“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李言北扭過頭,復(fù)雜地看著他,“不是你問的嗎蔣先生,你讓我怎么說好算了,那我不說了。”
“不是,我是覺得這可能是你的隱私。”
“沒什么啊,這怎么算隱私”李言北無語,“還是你會拿個(gè)喇叭去幫我宣傳這些事……可是說出去,誰關(guān)心這些破事我又沒有紅到大家都愿意聽這些的地步。”
“嗯。那是我多慮了。”
“你真的是想太多。”李言北思考一下,“不是,是你的思考角度,太奇怪。大家隨便聊一聊,東拉西扯,沒必要太較真。而且萬一我說假話騙你呢”
蔣寒城極快地接一句:“你沒有。”
李言北又扭頭看著他:“這你都看得出來好吧,我的確沒有。因?yàn)闆]必要。”
蔣寒城評判道:“你很真誠。”
李言北莫名被夸了一下,眉目和善地笑起來:“謝謝。經(jīng)常有人夸我?guī)洠y得有人夸我真誠。很榮幸。”
蔣寒城起身,拿走那塊熱毛巾,“等一下,我去換。”</p>
“行。”李言北趴著心安理得,哎,這其實(shí)可比演戲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