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北也不知道抱男人,要怎么抱,直接伸出一條胳膊,橫在他腰上作罷。
心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李言北的手掌感覺了下蔣寒城這件開司米毛衣,觸手升溫,柔和親膚,質(zhì)量簡直逆天。
頓了頓,他才意識到溫度來自蔣寒城的身體。
這種溫度,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與溫馨感……
李言北想了想,程老師真的沒說錯,演戲演多了,對生活和人的一種感知力會越來越敏銳,而伴隨著這種感知力的提升,想象力也會再一次突破一個層次。
程老師全名程一諾,目前是文城話劇中心的專業(yè)話劇表演老師。
酒店十二層專供玩樂,李言北被蔣寒城攬著進(jìn)去,只撲面而來的煙味,差點嗆出來,勉強(qiáng)一忍,便聽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對蔣寒城道:“蔣生做東,還來得這樣遲,真是擺足架子。”
李言北定睛一看,才注意到長沙發(fā)上坐著、背后站著幾個男人,并幾個艷麗的女人。
聽了那話,蔣寒城揉了揉李言北的肩膀,語音略沉,意有所指地道:“纏得緊。”
他們都是用粵語,或坐或站的幾個男人,都笑了。
聽懂的女人也笑了,晃著威士忌的酒杯,打量蔣寒城身側(cè)的李言北。
李言北自當(dāng)沒聽懂,任他們用促狹的眸光掃過自己的臉,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認(rèn)出自己,他想——是不是從上次開始,就默認(rèn)自己和蔣寒城是情侶
蔣寒城又?jǐn)堉约和硪贿呑撸瑢ζ渌说溃骸伴_局”
于是,一圈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李言北注意到,女人都是來陪的,約莫跟自己是一個身份,除了蔣寒城之外,另三個男人兩個說粵語,一個說英文。
有些意外的是,蔣寒城的麻將打得稀爛,一圈沒開胡。
李言北坐在一旁不吱聲,看著這亂七八糟的牌面,心道:大佬,你這么有錢,不如直接給他們?nèi)鲥X何必打麻將這么累還浪費時間精力
沒眼看。
一桌三個人,都在抽煙,有人給蔣寒城遞了一根,又給李言北遞了一根。
蔣寒城微擺手,示意客氣,但是沒點。
一直白嫩纖細(xì)的手遞過來,手中端著一杯威士忌,李言北接過,拿在手中一直在觀察蔣寒城其人。
牌打得不怎么樣,裝得還挺正經(jīng)。
這幾人聊天都是用粵語與英文,李言北懂粵語但不通英文,這時候就格外懊惱去年歡姐給自己找了個老外自己沒好好學(xué)。
簡單一聽,粵語說的是蔣家的事情,提到蔣寒城的兩個伯父堂兄弟最近做了幾宗大買賣云云,英文似乎是一個什么項目……
最重要的是,蔣寒城的確是只聊生意上的事情,似乎別人也沒起頭聊其他的。
而這人打牌速度適中,不緊不慢,加上今天穿的是柔軟面料的毛衣,給人一種難得的閑適感,幾乎叫人錯以為他跟這幾人很熟悉。
但是李言北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既然是負(fù)責(zé)做戲,那么這幾位應(yīng)該就是看戲的人。
既是看戲人,自然就不該算是私底下的朋友了。
李言北發(fā)現(xiàn)琢磨一個人,倒是一間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抿一口威士忌,擱在身后的桌上,不敢多喝,第二天容易浮腫。
但蔣寒城的牌真的打得太垃圾,李言北幾乎沒眼看,只能拿出手機(jī)給王朵發(fā)消息:【朵兒,給我找個英語老師唄】
【干嘛你私下接了好萊塢大片的劇本】
李言北心道,我只是純粹有點羨慕蔣寒城這種中英流利互切的帥氣勁兒。他回復(fù):【咸魚也有夢想啊,趕緊支持下!】
【明天我就去找。不急吧你先定一下給你的劇本,歡姐說有兩個特著急,你看完得給回復(fù)。】
李言北想了下接到的本子,本能抗拒古裝偶像劇和家庭倫理劇,奈何觀眾吃他這一款的角色。
他正琢磨著,眸光一閃,卻見蔣寒城捏著一張牌要打出去,忙下意識地低聲道:“這張不打,換四條。”
臺面上的人都聽見了,大家都看向他,目光各有意味。
也有人極快地注意蔣寒城的動作。
蔣寒城照舊沒什么表情,從善如流地將牌放回去,抽出四條丟出去。
李言北滿意了,低頭給王朵回復(fù):【有個小成本的文藝片,我想試試你跟歡姐說就先溝通這一本。】
【歡姐百分之九十會說no,不過我會爭取的!最近歡姐說我表現(xiàn)越來越好了!】
【必須的,我們朵兒簡直就是經(jīng)紀(jì)人屆冉冉升起的一朵奇葩】
【你罵人】
在李言北愉快發(fā)消息的同時,幾人都多給了他一眼。
連蔣寒城都眼尾掃了一下他的聊天框,消息接二連三的蹦出去,顯然聊得非常開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言北剛才說的那一句,蔣寒城這一局居然贏了。
他收起手機(jī),聽著幾人打趣蔣寒城,原來這人真的幾乎很少開胡,那打什么麻將找虐么不是
“言北,你替我一局。”
蔣寒城微微側(cè)過頭說話的時候,李言北一愣。
好像是第一次,他主動跟自己搭話,而且喊的是——言北。
李言北頓時想到了自己家里人,忙看著他,有點恍惚的點點頭。
李言北上桌,見蔣寒城施施然走去洗手間。
臺面上的人看著他年輕,便用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打趣道:“你跟蔣生,多久了”
李言北也不知道這怎么回答,只想蔣寒城也真的是居然把自己一人擱在這里,也不怕露餡。
他抬眸,唇角漾開淡淡的笑容,一邊摸牌一邊道:“有陣子了。”
模棱兩可,愛咋咋地。
對面一個一直盯著李言北的女人笑著在身邊男人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那男人才驚訝地道:“原來是演員,我說呢,眼熟眼熟。”
李言北心道:什么眼熟啊,你一個港城人難道還看內(nèi)地八點檔
“蔣生眼光好……”頓了頓,那人又道,“李先生眼光也好,也好。”
眾人聽了皆笑,“的確如此,的確如此。”</p>
幾雙眼瞥過來,李言北覺得這幾個女人的眼光比男人還直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