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了一種隱隱的不安。
下一刻她就發(fā)現(xiàn)于淵倒在床上,他依舊保持著剛才坐在床邊的姿勢,雙.腿放在地上,但是上半身直接撲倒了。
快步走到了窗邊,南桑伸出了手摸了一下于淵的頸動脈,還在跳動,連她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她一直提在胸口的那口氣緩緩的吐了出來。
只是他渾身上下的皮膚滾燙的厲害,很明顯整個人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
雙手抱在胸.前的南桑眉頭緊緊的皺起來。
如果是遵從本心的話,南桑恨不得現(xiàn)在就開始放煙花,慶祝這個在自己生命中造成了這么負(fù)面影響的家伙倒下,最好快點魂歸西天。
但是理智告訴南桑,如果現(xiàn)在于淵死了對于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很明顯,這個村子里面的人都對她的觀感不太好,特別是楊建成家里人對自己敵意很大,如果這個時候于淵死了,很可能她會有些麻煩。
剛才就說過了,南桑最討厭就是麻煩了。
在討厭麻煩和討厭于淵中間,南桑略微的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挽救于淵的小命,倒不是,麻煩比于淵更加難以忍受,而是因為南桑了解于淵這個人。
于淵雖然樣樣都討厭,沒有一樣是好的,但是有一個優(yōu)點不錯,那就是這個人恩怨分的很清楚,而且說話算話。
南桑的目光朝著靠在墻角的幾袋子糧食瞟了瞟,暗自盤算,一條命換他剩下所有的糧食,這個買賣對于于淵來說,可是相當(dāng)?shù)膭澦惆 ?
照顧病人,南桑沒有什么經(jīng)驗。
但是,在紀(jì)元年代中,應(yīng)付發(fā)燒頭疼的小病是和烹飪同樣必須學(xué)會的技能。
昨天在去外面溜達(dá)的過程中,南桑已經(jīng)觀察過了,這個時代雖然大部分植物已經(jīng)不存在紀(jì)元年代里,但是還有一部分是她認(rèn)識的。
而這些植物有一些是可以用來簡單治療疾病的。
出去了一趟,南桑很快就帶著不少的植物回來了,她將這些植物清洗干凈丟在了鐵鍋里,沒有多少的功夫就已經(jīng)熬制了一碗看起來味道就相當(dāng)獨(dú)特的湯汁。
端著這碗湯汁走到了床前,南桑毫不留情的用手拍了拍于淵燒得通紅的臉。
作為能在紀(jì)元年代走到人類頂點的于淵,自然不會是完全讓意志屈服在軟弱的身體之下,南桑不過拍了他幾下,他就已經(jīng)醒了過來。
微微瞇著眼睛,南桑那張寡黃并且泛著青意的臉落在視野中,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于淵感覺到這具身體脆弱到了極致,他想說話,可是連半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勉力的撐開眼皮看著南桑。
“沒有力氣”
于淵點點頭。
“我給你熬了藥,至于能不能好,就看這具身體的承受力怎么樣了”南桑伸出手指彈了彈碗邊,薄薄的嘴唇邊上帶上了幾分森冷的笑意:“怎么樣吃不吃”
想也沒想,于淵就點了點頭。
紀(jì)元年代的人從來不會考慮以后會發(fā)生什么,只要當(dāng)下有活下去的機(jī)會,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爭取。
南桑料到了于淵會吃,她了解于淵,正如于淵了解她。
裝著濃黑湯汁的碗被南桑朝著于淵的唇邊遞了過去,但是于淵卻沒有接,他靜靜的凝視著面前的女人,幾秒鐘之后才用嘶啞的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問道:“條件。”
一個燦爛的笑容浮現(xiàn)上了南桑的面孔,讓她那張蠟黃的面孔也多了幾分艷色,她緩緩的翹了翹嘴角:“你那份糧食,所有的。”
屬于于淵的漆黑的眸子一直緊緊的落在南桑身上,沒有半點的波瀾,就算是聽到了對方的條件之后,也絲毫不曾蕩漾。
很快,于淵點頭:“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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