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慢慢往下移, 最終定格在了那同爆豪的戰(zhàn)斗服極其不和諧的牛仔褲上。
這可是不一般的牛仔褲,瞧那緊緊包裹住肌肉的流暢線條, 分明是一條緊身牛仔褲!
“噗噗!”
眼見爆豪的臉脹得通紅怒氣值直達最高峰,我拔腿就跑,晚兩秒都有被滅口的風險!
爆豪咆哮著在后面窮追不舍。
“洗內(nèi)!”
我激發(fā)出了體育祭都沒展露的運動潛能, 一面狂奔, 一面舉起手機拍照。
影山不明就里, 下意識地跟著我跑,潮爆牛王的助手以為爆豪發(fā)現(xiàn)了敵人也跟著跑, 結果就是我越跑后面的尾巴越大, 逐漸演變成了一只浩浩湯湯地速跑隊。
連不知名的老百姓以為是社區(qū)組織活動都加入了進來。
求生欲讓我短期爆發(fā)力驚人, 但是耐力絕對不是長期鍛煉的爆豪的對手, 聽著后面雜亂的腳步聲, 我猛地轉過一拐角, 試圖翻墻而過。
然而就在我身子轉過去的瞬間, 我看見拐角的另一面, 兩個小朋友正手拉手地向我迎面走來。
糟糕!
我避開他很容易,可我身后的龐大隊伍里混雜著普通人, 對面前的小朋友來說,他們無異于一輛直沖而來的大卡車。
我的世界作用范圍是方圓二十米,在范圍里包含了一段馬路,隨意暫停有可能引發(fā)交通事故。
來不及思考周全的對策了,在我的一念之下,白金俯沖過去, 兩臂抱起兩個小朋友,一躍上墻。
原本在說說笑笑的孩子們,一時間根本沒用反應過來,當他們的媽媽喊出“搶小孩了!”,他們才后知后覺地高興道:“我們飛起來了!”
后面的人群在撞上我們之前,被一張纖維編織的大網(wǎng)兜住了,大家發(fā)出相互碰撞的哀嚎。
我這才明白,有no.4的職業(yè)英雄在場,我的顧慮完全是多此一舉。
爆豪大罵:“你是白癡嗎!”
我欲哭無淚,尚未來得及解釋,身子就被潮爆牛王的個性捆住了,白金紳士地將手中孩子還給他們的母親,一點沒有解救主人的意向。
影山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替我向孩子的媽媽道歉。
“對不起……戶枝君應該不是故意的……雖然我剛認識他不到一天,但是他應該是個好人……”
我感激影山的心意,但他實在沒幫上忙,等他說完,群眾里都有人準備報警了。
最后還是潮爆牛王出面,為我化解了誤會,并且疏散了眾人。
“你的心意或許不錯,”潮爆牛王說道,“只是十分缺乏社會經(jīng)驗,這也是你們學生的通病,聽好了,職業(yè)英雄在處理事件時,第一要義不是抓捕罪犯,而是不可引起恐慌,無論是懲治壞人還是救災解難,其根本都是保護群眾,切莫本末倒置,更不要把自己立到不利的位置。”
“什么”
在爆豪聽來,no.4的話可能盡是些歪理。
“既然當英雄,自然是要把那些渣滓統(tǒng)統(tǒng)宰掉!”
潮爆牛王搖頭嘆氣:“你的心態(tài)太不穩(wěn)定成熟,離職業(yè)英雄差太遠。”
爆豪聽了三七分直接爆回榴蓮頭:“你以為你掛著no.4的名號我就會怕你嗎,我差太遠有本事來打一架啊!”
我見他們“師徒”二人交流的漸入白熱化,準備趁機偷偷溜走。
我向白金使了個眼色,誰知他竟裝作沒看見,我唯有自食其力,默默挪動雙腳,螃蟹似的緩慢移動。
結果剛移了兩步,就讓潮爆牛王拽回去了。
這熟悉的懸空感,讓我恍惚回到了相澤老師的課堂。
……他們綁人的手法是師出同門嗎。
潮爆牛王撇開爆豪,看向我。
“你的英雄導師在哪里,他就放任你一個人在街上巡邏”
存在感極低的影山,舉起手,聲音微弱地說。
“師傅的話,他在酒吧喝酒。”
“酒吧喝酒”
潮爆牛王的眼睛微微瞇起,瀉出銳利的光芒。
“收到了一塊璞玉,不好好雕琢,反而一個人去喝酒。”
盡管我覺得我不是璞玉是鉆石,還是讀懂氛圍的沒有多話。
倒是影山看起來唯唯諾諾,在no.4英雄逼人的氣勢下,半點沒有怯懦,溫吞而堅定地維護自己的師傅。
“我相信師傅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他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連我這樣的人,他都愿意耐心的指引,戶枝君就更不用說了。”
潮爆牛王同他對視片刻,松開了我。
“但愿如此。”
他單手叉腰,點了點我的腦袋。
“英雄事務所指定體育祭表現(xiàn)出彩的學生,不單單是為了吸引他們畢業(yè)后到自己的事務所工作,也肩負著指導學生正確認識職業(yè)英雄的責任。可謂是每一代人的傳承。”
我摸摸額頭,覺得潮爆牛王和相澤老師更像了。
雖然外形大相徑庭,但骨子里是同一種人——他們或許不是最前方舉著火把照亮黑暗的那個人,卻是彎下腰,親手為后人鋪路的引領者。
潮爆牛王最后朝影山點了點頭,招呼助手們繼續(xù)趕往下一個巡邏點。
爆豪或許是經(jīng)歷這一出鬧劇,也沒心思炸我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叫我把照片刪了就算完。</p>
我在他經(jīng)過我身邊時小聲說:“恭喜你遇到了一個好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