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許蒙搬到祠堂來住的一個助因。三老太爺讓他住自己家,他堅持回去住,結(jié)果有天晚上下雨,有人裝神弄鬼嚇唬他。他才決心搬到祠堂來住的,這事兒也就跟良才叔說了,擔(dān)心是自己做夢糊涂了,央了良才叔別說出去。
許槐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事兒,看著許蒙問道:“咋回事兒”
許蒙正啃扁食,看了良才叔一眼,才把那天晚上的事兒說出來。他道:“我本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己迷糊了,就沒說。”
許槐把菜刀一扔,起身道:“我去找族長去。”
眼瞅著雞蛋開始掙錢了,個別人的心思鐵定會活絡(luò),是沒法避免的事情。
人性如此。
許蒙卻攔住許槐道:“九爺爺,這事兒沒抓個現(xiàn)形,人家不會認。別因為我鬧起來了,我又沒事兒。現(xiàn)在大家伙正是擰成一股勁兒干活的時候,鬧出去了,說不定還借機生事兒。您消消氣,私下和幾個太爺爺說一下,心里有個底就成了。”
良才叔尋思著他這話,也覺得有道理,也附和道:“都怪我嘴快。這事兒還是別聲張,桂嬸兒一貫喜歡倒打一耙。我從田莊回來,路上遇到她,她陰陽怪氣地說了我好一頓。”
許槐被兩人拉著勸了一通,也冷靜下來,覺得許蒙說的也有些道理。他看看天,覺得不早了,就交代了良才幾句,便回家去了。
晚上,許蒙枕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色,把明天去夠柿子的事兒同良才叔說了。人是群體性動物,需要社交,而社交免不了交流溝通。所以世間沒有秘密,你把守得再好的底線,也可能會被你自己踐踏得不成樣子。
良才叔似乎知道那地方,同他說道:“現(xiàn)在還有柿子沒夠的,估計就老莊那邊的廢窯上了。快挨著河了,就為了夠倆柿子,跑恁遠,怪有勁的。”
老莊與西大坑隔著一條大路。
他們祖宗剛搬來的時候,本來是在那邊立莊的,結(jié)果有次遭了大水災(zāi),就挪到如今這地方了。
老莊沒建筑物了,如今都是成了田,卻還叫老莊。不過,以前挖的窯還在的,上面荒草叢生,是野孩子的樂土。在上面捉迷藏,玩滑滑梯似的游戲爛了回來被家長揍。
原身以前也在那一片玩,不過許蒙自來了還真沒去過,沒太在意那邊有什么。
雖說知道了地方,他也覺得有點遠,翌日許用來喊他,他還是丟了手里的活跟著去了。
許蒙就算有成年人的靈魂,可他不是家養(yǎng)的動物,而是一個人。整日被圈在祠堂里,他也受不了的,所以得了良才叔和許敬的同意后,拎著籃子撒丫子往外跑了。
跟著許用他們,也不是全撒歡玩去了,還是發(fā)現(xiàn)了些好東西呢。
許用尋到的這株柿子樹,并不是當?shù)爻R姷氖磷訕洌瑢W(xué)名應(yīng)該叫君子遷。許蒙前世是在西北某省讀的大學(xué),見過不少,當?shù)厝私兴跅棥?
這里氣候好像不太……怎么會有這種樹
然,等他尋到了野棗樹、枸杞樹,還有一株花椒樹后,他有了個猜想。或許是以前的族人從外面帶回來的,只是當?shù)厣僖姡椅兜酪话悖蛛x村子遠才任由它自生自滅了。
許用等人也知道這東西有點苦澀,還跟許蒙解釋道:“這個有點澀,你得在溫水鍋里煮一下才行。”
許蒙被他盯著,笑道:“好啊,你們拉我來摘這澀柿子,是想讓我?guī)湍銈冎笫磷影晌艺f怎么這么好心,夠柿子喊我。”
“我不怕澀。”許用急著辯解道,“你怕澀,我才跟你說怎么弄不澀呢。”
許蒙眼睛骨碌轉(zhuǎn)了轉(zhuǎn)道:“這東西煮了也不好吃。我知道怎么弄好吃。”
許用雙眼放光,看著他道:“你知道”
其他四個孩子也異口同聲地問道:“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