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視線在那雙腿上打了個轉(zhuǎn)就往里走:“我去做飯。”
“云暖,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先生腿疼了一天,是因為你他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林叔氣不過嚷了起來,聲音卻忽然低了下去,因為女孩回過了頭。
她臉白的有些發(fā)青,嘴唇邊緣也透著青色,晴空下冷雪的顏色,一雙眼睛黑又大,卻沒什么焦點,淡漠又空寥。讓人看一眼就冷下去。
林叔這才看到她渾身上下濕透了,想提醒她快去換衣服,忽然看到被水浸透半透明的襯衫,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裴眠喉結(jié)動了動:“我沒事,你先去換衣服。”
他有事她也不在意,但想到現(xiàn)在的身份,云暖柔順的點了點頭:“好。”
她走出沒多遠,聽見林叔咬牙切齒的道:“您也太慣著她了。”
裴眠這樣的好脾氣,云暖也沒想到。他以前是燕城權(quán)勢滔天的“財神爺”,讓人又恨又愛。偏陸家和裴眠又不怎么對頭,裴眠就是陸崢的死對頭,以前她跟陸崢好的時候,沒少幫陸崢出主意對付裴眠,現(xiàn)在卻成了裴眠沒過門的鄉(xiāng)下未婚妻……跨度太大。
裴眠在飯廳里等了一會兒,就見云暖端著兩盤菜出來。
一盤冬筍炒臘肉,一盤炒南瓜尖。云暖嗜辣,里面都放了紅艷艷的辣椒。裴眠卻吃的很爽,額頭上冒出了點點汗珠。他這樣煙火氣息的一面,云暖已經(jīng)看了很多天,不覺得奇怪了。
“林叔是擔心你。”裴眠吃到最后道。
云暖吃自己碗里的飯。裴眠看著好接近,其實不喜歡生人,所以這偌大的宅子里一共就兩個干活的。一個是林叔,一個是她。與其說林叔擔心她,不如說擔心伺候裴眠的人跑了。
“我今天面試,碰上下雨才回來晚了。”云暖道,她暫時還需要這個身份。
裴眠似乎沒想到她會解釋,抬眼看去,云暖已經(jīng)換過衣服,粉色居家服的襯托下多出幾分人氣,她皮膚又白又亮,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讓人想咬一口。
然而裴眠并沒來得及行動。
云暖又接著道:“我以后可能會很忙,沒時間照顧你,要不找個保姆”
自己去應聘家政,卻要給他找個保姆
裴眠心里怒火重生,臉上卻沒什么表示,云暖卻以為他已經(jīng)答應了,起身收拾碗筷。
誰想手腕一痛,整個身子傾斜,頓時失去平衡,撞到了裴眠輪椅上。
裴眠立即圈住云暖的腰,省得她滑下去。但兩個人也因此緊貼在一起。
聽到動靜的林叔伸進頭來,看見這一幕老臉一紅,連忙退了出去。
“干什么”云暖神色平靜,她知道裴眠在車禍中失去了性|功能,什么也干不了。
“你……”裴眠開了個頭,忽然嗅到一股幽香,不是香水的味道,是她身上自帶的。循著香味,裴眠視線落在云暖臉頰上,發(fā)現(xiàn)她皮膚竟然細到一個毛孔都找不出來。裴眠想到以前追在他后面那些女人,表面上光鮮靚麗,真卸了妝毛孔大的能當鼻孔。
云暖等著裴眠說話,卻忽然看見他盯著她的嘴,頭也在慢慢靠近,忙一把推開他。
裴眠猝然驚醒,眼底閃過尷尬,卻不悅道:“不用你出去上班,我還有錢。”
云暖微微出神,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一切都還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時間過去一年了。這一年,裴眠除了雙腿殘廢,他還破產(chǎn)了。匪夷所思,但商場瞬息萬變,沒有人永遠是神。
“不用,你的是你的,我得上班。”云暖往后站了一步,離開裴眠。
裴眠一直盯著她,剛才的念頭又浮現(xiàn)心頭,她寧愿去做家政也不遠留在家里照顧他,她就那么急于甩掉他還是因為他破產(chǎn)了
“云暖,你想都別想。”裴眠咬牙切齒。</p>
“我沒有那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