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總是事與愿違,喬薇拼命地希冀陸慎不要過來,結(jié)果陸慎反而游得更快了。
他的水性似乎也很好,轉(zhuǎn)瞬便已到了眼前。
喬薇還未來得及做出回應(yīng),便覺腰際被人虛扶了一下,繼而身子移除水面。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十分舒服,喬薇用力喘了幾口氣,此時才覺得自己方才過于逞強(qiáng)——雖說是為了對付魏氏兄妹,再耗久一點,或許她也會麻痹在水里。
陸慎拖著一個人,行動卻沒有絲毫不便,很快就帶著她游到湖岸。
喬薇有苦難言,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勉強(qiáng)向陸慎道了聲謝,“殿下恩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這句話真是咬牙說出來的,陸慎但凡有點眼力勁兒,都該覺得受之有愧。
可惜陸慎絲毫沒意識到這點,還關(guān)切的望著喬薇,“縣主不要緊吧”
這具身體比她想象中嬌弱許多,方才又在水里泡的久了,這會子被風(fēng)一吹,喬薇不禁打起哆嗦。
她正想說自己無礙,就見陸慎臉上一紅,輕輕轉(zhuǎn)過頭去,卻將身上的大氅解了下來,給她披上,“縣主別著了涼。”
著涼歸著涼,你臉紅個什么勁喬薇低頭一瞧,卻見濕透的衣裳緊貼著玲瓏有致的身軀,愈發(fā)顯出鼓鼓囊囊的胸脯與略微挺翹的臀部——這樣的大殺器,難免惹得人心頭火起。
看不出陸慎還有這樣純情少男的一面,喬薇頗覺有趣,對他的印象反倒好了些:反差萌總是討人喜歡的。
因此她也就沒有拒絕陸慎的好意,甚至有意緊了緊那件大氅,畢竟園子里不止陸慎一個男人。
五皇子也在血氣方剛的年紀(jì)。
許是察覺到她的意圖,陸慎往前走了一步,似有如無地?fù)踉谒c陸離中間,他生得高大,隨隨便便往那兒一站,陸離當(dāng)然什么也瞧不見了。
喬薇:“……”
親,您還真是善解人意呢。
另一邊,魏明凡終于擺脫了兩個不斷勸酒還倚老賣老的混蛋長輩,以飛人的速度沖進(jìn)院子,第一時間就看向水花四濺的湖面。
池子里的人泡得妝都花了,哪還能瞧出是誰,魏明凡下意識就以為喬薇在那兒等他拯救,二話不說跳下湖中去。
眾人:……真是兄妹情深啊。
等到魏明凡濕漉漉的將妹妹撈上來,才發(fā)覺自己救錯了人,可魏明欣當(dāng)時自然不會提醒他:否則這蠢貨不肯救自己怎么辦,她可不想在自家的花園子里淹死。
及至兩人瞧見被太子遮擋在暗處的喬薇,魏明凡就更糊涂了:說好的英雄救美由他來做呢怎么喬薇身上卻披著太子殿下的衣裳,他兩人何時攪和到一起的
到底是一家人,彼此熟知脾性,明凡懷疑魏明欣在其中弄鬼,魏明欣也懶怠同他解釋,只恨恨的瞪著那慣會裝模作樣的女子:喬薇正身嬌體軟地偎著一棵大樹,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
兩人同時落水,說是巧合也太巧了些,但若說是陷害,那無疑誰占據(jù)先機(jī),誰就占據(jù)了道理。
魏明欣不假思索的決定將責(zé)任推到喬薇身上,她自己泡成了落湯雞,指不定還會落下老寒腿,討個公道也不成么
然而還未等她開口,喬薇便輕哼一聲,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她暈得那么快,要不是陸慎及時將她接住,只怕便會摔在地上。眾人于是急急地趕去慰問,陸慎就不用提了,忙忙命人請大夫來——他身為太子,這些事是不消親自動手的,麻煩自然落在司徒府頭上,誰讓這是魏家的宅子
就連五皇子也是一副焦灼不已的神情,踮起腳尖,想從簇?fù)淼娜祟^中擠出一條道來,好看個清楚。
魏明欣喝了半肚子水,這會兒胃里反倒熊熊燃燒起來,她氣咻咻的甩開明凡的胳膊,也不及向陸離施禮,上前就委委屈屈的道:“殿下,您可得為臣女做主呀,適才永安縣主她……”
她本待痛陳喬薇心思之惡毒,誰知陸離卻不耐煩的將其打斷,“別胡說了,你自己不小心,怪得了誰”
魏明欣見他一雙眼珠幾乎黏在喬薇身上,不由得醋海翻騰,很是不甘的道:“永安縣主頗識水性,我看她是不要緊的,您別被她給騙了。”
陸離從鼻子里嗤了一聲,“少說風(fēng)涼話,你又沒暈!”
天下男人都是傻瓜嗎,這么簡單的伎倆都瞧不出來魏明欣簡直難以置信,她本就體力衰耗殆盡,全靠著一腔頑強(qiáng)的意志支撐到現(xiàn)在,這會兒怒急攻心,竟真?zhèn)€神智昏厥,軟軟的倒在地上。
還說別人虛偽,她自己倒挺會裝的!五皇子只輕蔑的瞥了眼,繼而便吩咐魏明凡,“扶你妹妹回去歇息吧。”
一個就被人噓寒問暖,一個卻這樣冷冷清清,饒是魏明凡素來沒心沒肺,也不禁為自家姊妹傷感。不過他也疑心魏明欣是在故作姿態(tài)博取同情——這招她也不是第一次用,可惜招數(shù)用老了就不好使了,就連五皇子這樣熱忱的人都不肯買賬。
魏明凡一壁嘆息,一壁就將魏明欣拖回后院的廂房中,既然料定她自己會醒轉(zhuǎn),那大夫當(dāng)然不必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