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李桂蓉給他準備的床單被罩上床鋪好,抬頭發(fā)現(xiàn)楚眠在跟自己緊挨著的上鋪床位,兩個人的枕頭相隔也就一分米。于燃向前爬了爬,問:“你喜歡睡上面啊”
楚眠把干凈的床單鋪平,說:“我不用訓練。”
上鋪每次都要踩梯子,很麻煩,尤其是訓練完回來時,大家肯定都想直接躺下休息。楚眠有睡病在身,軍訓過度勞累會加重癥狀,領導批準他全程見習,床鋪位置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不如把舒服的讓給別人。
教官在樓道里吹哨,催他們快點換軍訓服,出來集合。
于燃把褲腿挽起,迷彩服搭配上自己白色的adidas休閑運動鞋,更顯得他精神抖擻。
大家換好衣服,聚集在樓外,按照宿舍排列隊形。
教官吹了一聲哨,喊道:“想當宿舍長的,出列!”
于燃正跟旁邊人笑著竊竊私語,背后忽然被人使勁推了一下,他一個趔趄差點撞教官身上。
“操,楚眠你他媽……”于燃回頭咬牙切齒。
楚眠站姿挺拔,似笑非笑地沖他挑了下眉毛。
于燃被迫當了宿舍長,負責每天叫大家起床和清點人數(shù),如果宿舍有誰犯了錯誤,那他也要一起受罰。
幾個宿舍長全部選完后,教官整頓了一下紀律,然后帶隊去開軍訓動員大會。男生宿舍樓離大會地點較遠,他們到達時,那里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班級。
然而不到一分鐘,楚眠就成了周圍女生們的焦點。
少年五官俊美不說,眼神里總是帶著一種淡漠陰冷的傲慢,這種疏離感恰好是女孩們心中最迷人的地方。尤其是他現(xiàn)在跟別人一樣穿著迷彩服,獨特的氣質(zhì)直接使他脫穎而出。
她們看見楚眠偶爾笑一下,跟蹲在地上系鞋帶的男生說話,表情并不溫柔,很像是在譏諷著什么。等旁邊的男生站起身轉(zhuǎn)過臉時,一群人的少女心又按捺不住地炸裂開來——男生的長相是一種跟楚眠氣質(zhì)截然相反的秀氣俊朗,眉眼間飽含朝氣與靈動,凌厲卻不失親切。
動員大會從開始到結(jié)束,兩個少年都牢牢吸引了同齡女孩們的注意,還有人干脆想辦法寫了張紙條,準備去塞給他們。
不過楚眠滿臉都寫著“生人勿近”,她們不敢輕易上前搭話,于是目標就集中到于燃身上。
“什么東西”于燃展開紙條看到一串號碼,不由得陷入深思,語氣也跟著低沉下去,“這神秘數(shù)字似乎預示著未來某種災難……嗯,我明白了,謝謝你冒著生命危險為我傳達這個信息。”
他眉頭緊蹙,沖著女孩意味深長地點了下頭。
楚眠低頭問他:“她們給你寫的什么”
“暗號。”于燃一臉凝重,“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組織盯上了我,等會去我再研究一下這些代碼的含義。”
楚眠從他手里抽過紙條,看完只是笑了笑,又還給他了。
開完大會,各班被教官帶隊去食堂吃午飯,一上來就被嚴苛地要求坐姿,只要有人笑場,所有人要被罰十五個深蹲。到了分配碗筷的時候,大家雙腿都有點酸。
楚眠吃完飯早早地回去午睡,于燃他們休息沒多久,就迎來了下午訓練。
“楚眠,本宿舍長不在,你一個人要乖哦。”于燃系緊皮帶蹦了幾下,語氣真切,“有人敲門不許開,也不能去摸電源,知道嗎”
楚眠躺床上翻了個身,注視著下面的于燃,難得配合他一次:“那你記得帶鑰匙,宿舍長。”
“嗯,走了。”于燃嘴角笑意加深,拎著水壺和折疊凳不慌不忙出門。
楚眠躺好閉上眼,隱約能聽見樓下教官發(fā)號施令的聲音。過了會兒安靜了,他也呼吸平緩地進入睡眠。
這次他夢見了天空里有一頭深藍色的鯨魚,游蕩在云層間,似乎在悲鳴。可惜身為人類的自己無法聽見它發(fā)出的超聲波,只能跟隨著它穿梭白天黑夜。夢境沒有任何情緒,悄無聲息開始,再平平穩(wěn)穩(wěn)結(jié)束,現(xiàn)實世界的時間被它撥慢,從午后一直延展到黃昏。
楚眠醒來時,天差不多黑了。宿舍里沒開燈,他起身伸懶腰時發(fā)現(xiàn)下面有塊手機屏幕亮著。
“怎么就你一個”楚眠問他,“開燈吧。”
于燃收起手機,去按開關。視野一片明亮,楚眠瞇著眼坐床上緩了片刻,再睜開去看于燃。
他咂了下舌頭,臉面向墻壁說道:“于燃,把褲子穿上。”
“穿什么穿,我要去洗澡的,這不是先回來叫你。”
于燃現(xiàn)在只穿了件黑色背心,下面則是一條三角內(nèi)褲,兩條修長白皙的腿完全暴露出來。
他拿好帶來的洗發(fā)水沐浴露,抬頭催促楚眠:“走啊,現(xiàn)在有熱水,再晚點肯定冷了。”
“不去。”楚眠低著頭,避免看見于燃的身體,“我一會兒去教師宿舍洗,提前跟歷史老師打過招呼了。”
“啊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洗啊。”于燃奇怪地看著他,“難道你雞雞小怕我們看見”
事關尊嚴問題,楚眠神經(jīng)一緊,幾乎是脫口而出:“你不是摸過大小嗎”
“噢,對。”于燃差點忘了自己曾經(jīng)親手感受過楚眠的形狀,“嗯,跟養(yǎng)了葫蘆娃似的,一根藤上七朵花。”
楚眠坐在床上攥緊了拳頭,指關節(jié)“咔咔”清脆地響了幾聲。
他忍無可忍地轉(zhuǎn)頭想罵人,但是視線剛一遞過去,就又瞧見了于燃兩條光溜溜的腿。少年體型修長勻稱,腿部肌肉恰到好處地介于結(jié)實和纖瘦之間,雙腿繃直后有點骨感,平時必定是磕磕碰碰多了,膝蓋處白里透紅。
楚眠的話到嘴邊,全部變成了一句不耐煩的“于燃你把褲子穿上”。
“穿上一會兒還得脫,麻煩死了。”于燃扯下毛巾,“你干嘛,又不跟我們洗澡又讓我穿褲子的,有病啊”
楚眠沉住氣,道:“是你自己不要臉。”
“操。”于燃把手里的盆往地上一放,快步走到楚眠床下,仰頭威脅似的說:“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直接把內(nèi)褲脫了楚眠你要是看一眼,你就也不要臉!”
他說著,指尖就挑起內(nèi)褲邊緣。
楚眠迅速閉上眼睛,臉也轉(zhuǎn)到一邊。他感覺現(xiàn)在床晃晃悠悠的,仔細一聽發(fā)現(xiàn)是于燃正踩著梯子上床。
“于燃,你下去!”楚眠緊閉著眼睛,側(cè)臉到耳根全紅透了,接著還史無前例地說了個“滾”字。
他知道于燃已經(jīng)爬上來了,呼吸離自己很近,沒準還是裸著身子的。
神經(jīng)緊繃間,楚眠聽見于燃在旁邊輕聲說了句“別怕”。
“哎呀,不逗你了,你看你嚇的。”于燃雙臂撐在床板上,笑起來的呼吸拂在楚眠耳畔,“我用毛巾擋著呢,你想看我也不給你看。”
楚眠眉頭稍稍舒展,還是不信他的話,仍堅持閉眼。
“給你牛奶。”于燃放在楚眠被子上,“你在學校不是天天喝嗎,我們軍訓的地方離小賣部近,正好能給你帶。”
楚眠的日常食譜里,牛奶也是必不可少的,但行李箱里帶液體不方便,他就想著干脆忍幾天。
伸手摸到牛奶盒上的吸管后,楚眠才慢慢睜眼,余光瞥了下床頭的于燃,確實老老實實用毛巾裹著下半身。
“為什么不一起去洗澡啊”于燃盯著他的臉,“大家一起洗多好玩。”
楚眠想想北方大澡堂的構(gòu)造就抵觸,更不能接受自己一絲不掛地站在那么多人面前,人與人之間毫無風度和體面可言。
于燃細細瞧著楚眠躲閃的眼神,忍不住問:“楚眠,你是不是害羞啊”
作者有話要說: 咩咩:誰有中華男德班電話,我要給于燃報名二百個課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