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打掃完,將工具放回小院,看了看院中他自己立的日晷,快午時了。
肚腹咕咕直叫,他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胃部,修仙辟谷,通天門中的食物大都是為雜役和筑基以下的弟子準(zhǔn)備的,不過他與溫寂洲一向被人排擠,因而糧食并不算多。
謝安是個孤兒,在現(xiàn)代出生不久父母就去世了,只有瞎眼的奶奶,靠著父母留下的一點財產(chǎn)跟政府的補助長大,考上了國內(nèi)名校,但奶奶早已在高中去世,鄉(xiāng)下的房子破破爛爛,他沒湊出學(xué)費,也不打算接受鄉(xiāng)親們的捐贈,最終憑著極好的成績單,去了愿意給他免除學(xué)費并發(fā)放高額獎學(xué)金的一所民辦專科。
那學(xué)校出過幾次社會事件,為了扳回名聲,這才找上了謝安。
他選擇了計算機,一頭扎進去,本就是內(nèi)斂的人,從此更不怎么說話,只沉浸在自己的學(xué)習(xí)和世界里。
去溫寂洲門口瞧了瞧,“小洲,餓了嗎”
溫寂洲背對著房門正在努力小聲背誦著百草綱,微微側(cè)首,指尖下意識藏了藏書本,跟著又停下,“不吃了,我要修煉。”
謝安擰了擰眉,他內(nèi)心是個成年人,即便來到這個從前只在小說中看過的修,可溫寂洲從八歲與他作伴,二人相依為命,歷時好幾年才來到九重山腳下,在他眼中,溫寂洲一直都是小孩,生性活潑調(diào)皮,他將他看作弟弟。
他爹娘的死讓謝安對他有愧,所以他格外對他照顧,只等時機成熟,將真相和盤托出。
一只色彩艷麗的鳥兒遠(yuǎn)遠(yuǎn)地飛過來,穩(wěn)穩(wěn)的停在院中的小樹上,歪著小腦袋用豆子似的小眼看著謝安。
最終他默默轉(zhuǎn)身進了廚房,因為沒有引氣入體,連火炎陣都點不著,謝安熟練的生火點燃了柴灶,跟著淘米入鍋,開始擇菜。
鳥兒輕輕張開翅膀,飛到窗臺停下,謝安偏頭看了一眼,眼底有一點驚艷,大抵是靈獸天生與凡物不同,即便是小小的鳥雀,也格外美麗靈性。
從櫥柜里拿出一塊點心放在它面前的小臺子上,這是師門的飯?zhí)米龅模s役沒資格去那吃飯,不過最初沒來浮云山的時候,為了養(yǎng)活他跟溫寂洲,他抽出時間去飯?zhí)米龌顡Q取食物,后來也時不時去幫忙,大師傅就給他一些好吃的。
不過眼前這只鳥顯然不是凡物,寶藍(lán)色的眼珠流露出人性化的嫌棄,伸出紅色腳爪往旁邊挪了一下,竟是碰一下都嫌棄。
謝安愣了愣,“這可是,靈食,你也……不吃”
謝凡人安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吃時那種恨不得咬掉舌頭的感覺,靈氣沖刷身體,雖然后面拉了好幾天肚子排毒,但是那一刻的美妙滋味絕不會忘。
鳥兒盯著他的臉,嫌棄更加明顯,干脆振翅一飛,飛到他頭頂蹲下,小尖嘴啄了啄他的頭。
謝安見它不怕,眼底泄出笑意,小心的伸出手指,偷偷摸了一下鳥兒垂在肩頭閃光的尾翎。
“嘶……”瞬間,頭頂又被啄了一下。
萬音居長生樹,伏媧一手支頭斜坐在樹干上,看著遠(yuǎn)方的云海翻騰,也不知是瞧見了什么,原本淡淡的神色突然翹了唇,眼底流轉(zhuǎn)波光,唇邊呢喃,“原來還是個小結(jié)巴……”
“嘰嘰,小媧,這個家伙真是一點都不高貴!”腦海里傳來一只鳥憤憤的控訴。
眼眸輕彎,“我看你倒是玩得挺開心的。”
“胡說!身為堂堂神鳥,我怎么可能跟這種一點都不高貴華麗的家伙玩到一塊啊!”鳥兒頓時跳腳,謝安的腦袋徹底成了鳥窩。</p>
“你知道嗎,你讓我來看著他,可我跟了他一上午了,這家伙真的就一直默默掃地啊,一上午都沒說過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