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打破砂鍋問到底之前,鹿蕭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那個,你平時在家里就用輪椅”
可是問完她就有些后悔,覺得不該多嘴。
不過還好他并不介意,只回答說:“沒有。”
他補充,“很少用。”
“那你用什么用手杖”她想起昨晚沙發(fā)邊那根黑色的只到腰際的拐杖。
他搖頭:“也不用。”
鹿蕭驚訝:“那你怎么走”
難不成他還能單腿飛檐走壁,這屋子好像就他一個人,來來去去也不方便。
周淮初你大概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吧,他頓了兩秒,然后抬眼看她,居然一本正經(jīng)地說:“用蹦的。”
鹿蕭:“……”
她在心里認(rèn)真想了下他用一只右腿在偌大的客廳里蹦來蹦去,再一看他高冷嚴(yán)肅的表情,好像還真沒辦法把這兩者聯(lián)系到一起。
鹿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周淮初好像早已料到會是這種反應(yīng)。
她又連忙說:“不好意思,只是實在無法想象你蹦蹦跳跳的樣子,覺得有點……”
半天沒等到她的下文,他疑惑:“有點什么”
鹿蕭眨眨眼睛:“可愛。”
“……”
周淮初是怎么都想不到,活了二十八年,有一天會有人把‘可愛’這樣的形容詞用在他身上。
看他難得被噎得說不出話的樣子,鹿蕭成就感爆棚,喜不自禁,她歪著腦袋想了想解釋:“就像兔子一樣蹦來蹦去,所以很有趣……”
眼見著周淮初的臉色越來越黑,她非但沒有為此感到愧疚,反倒笑容越加厲害……
看她窩在沙發(fā)上,笑得不能自已的樣子,原本一臉無語的周淮初好像忽然間也被感染了。
他微微嘆了口氣,嘴角也忍不住漾起一絲淺淺的笑。
周淮初不笑還好,他一笑,她便更加忍不住,越發(fā)肆無忌憚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平復(fù)了心情。
周淮初便問:“你中午想吃什么”
鹿蕭說:“我都可以。”
他點點頭:“那我來決定。”
話剛說完,鹿蕭突然皺眉,臉色一變,捂著自己小腹。
周淮初立刻便發(fā)覺了她的異樣:“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沒什么。”她搖頭。
他沒說話,只停頓了幾秒,好像在觀察她,然后平靜地問:“你是生理期疼痛”
鹿蕭:“……”
她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
周淮初語氣很認(rèn)真:“我?guī)闳タ瘁t(yī)生。”
啊
鹿蕭驚訝:“沒必要,這是正常反應(yīng)。”
他蹙眉問:“正常”
她有點尷尬:“很多女生都有這種問題,很常見的,而且我也不是很痛,多喝點熱水就好了。”
“真的”
“真的,明天就好了。”
他頓了下,便沒再勉強她,只是問:“怎么不找醫(yī)生治”
“沒什么大事,不用這么小題大做的。”鹿蕭笑笑,然后脫口而出:“而且我們舍友說她媽媽告訴她結(jié)婚了就會好的。”
“為什么”他疑惑。
可話剛出口,周淮初似乎就反應(yīng)過來,然后鹿蕭注意到,他側(cè)了下頭沒看她,臉上居然難得的也有一絲不自然。
她一陣窘迫,暗罵自己說話完全不經(jīng)過大腦。
兩個人突然都沉默了起來,偌大的客廳,剛才還十分愉悅的氣氛好像瞬間便尷尬了起來。
鹿蕭沒話找話說:“我……我有點渴去倒水喝。”
周淮初出聲制止:“我?guī)湍恪?
可他話還沒說完,鹿蕭已經(jīng)站了起來,可能剛才太著急或者太尷尬,總之,她一時竟也忘了自己還有腳傷。
緊接著,劇痛襲來,沒站穩(wěn)的同時,下一秒……
鹿蕭猝不及防向前跌去,幸好周淮初眼疾手快,在她將將要倒地的時候拉了她一把。
于是乎,她便順勢倒入他懷里。
面面相覷,四目相對,他和她只在咫尺之間。
如此近的距離,她甚至還能看到他俊逸出挑的五官上,那長長的眼尾,仿佛會說話般勾人攝魄。
自認(rèn)識他以后,鹿蕭第無數(shù)次感嘆:
長得可真好看!
周淮初好像也愣了一下,盯著她看,那雙深棕色的瞳仁里似乎還能看到她的倒影,鹿蕭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臟怦怦直跳。
好幾秒之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要起身離開。
可她身體稍稍掙脫,下一刻,他像有預(yù)料般,手臂用力,瞬間便把她再度帶向自己。
鹿蕭:“……”
她臉頰泛紅,詫異地看他,細(xì)長濃密的睫毛下,單純明亮的眼睛也染了一絲疑惑,好像在質(zhì)疑他的舉動。
周淮初心緒微動,沉寂了二十八年的心,從未有過這么熱烈的躁動。
原本他之前一直想不要太過急切,但……
就在這一刻,他想吻她。
心隨意動,他向來不是甘于矯情的人。
他右手?jǐn)堉难笫志従徬蛏希缓螅p輕捏起她下巴,收緊腰間的手,把她帶向自己懷里。
他唇邊一絲淺淺的笑,緩緩說:“把眼睛閉上。”
如同蠱惑一般,他略顯清冷的嗓音輕而易舉擾亂了她的心緒。
閉上眼睛的一瞬間,鹿蕭還在想,他要干嘛
可下一秒,冰涼溫潤的唇便貼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