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他扶著鹿蕭走出來。
他家住的高層。
周淮初剛打開門,客廳燈亮,一眼望去,整個空間都是安靜沉默的灰色調,看起來就很符合他的風格。
不過,房子雖然很大,卻很空,空到整個客廳里好像只能看到三四件家具,沙發(fā),電視,矮幾還有一臺立式空調。
鹿蕭有點驚訝:“你平時不怎么住嗎”
感覺很缺人氣兒的樣子。
他扶她到沙發(fā)上坐下,說:“這房子是我回國前才剛買的。”
哦。
原來如此,怪不得東西這么少。
鹿蕭視線環(huán)視一圈,隨口道:“裝修倒挺符合你的氣質。”
“我什么氣質”他居然問。
鹿蕭想了想,笑道:“高冷,孤獨,然后嚴肅。”
“所以,黑灰色調很適合你。”
他‘嗯’了一聲,又忽然一頓,然后抬眼,盯著她的眼睛說:“我無所謂,這些以后不喜歡都可以改。”
“哦,呵呵……”
鹿蕭尷尬地笑笑。
改就改唄,誰家的不可以改,干嘛要特意說這個。
剛才一路過來到處都是人來人往,還不覺得有什么,但此刻,偌大的房間內只有他和她兩個人,周圍異常靜謐。
鹿蕭突然就尷尬了起來,可反觀周淮初好像沒事人一樣,十分淡定地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一個人靜靜地窩在沙發(fā)上試圖用最大的意念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過了一會兒,周淮初好像從某個房間出來,手里拿了一套新的睡衣和拖鞋。他說:“之前剛搬進來的時候買的,但是家里只有男士的,你將就一下。”
雖然他沒別的意思,但總感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穿別人的衣服顯得很……那什么。
鹿蕭搖頭拒絕:“不用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我有睡衣。”
他‘嗯’了一聲,然后把拖鞋放在她面前,“那你把鞋換上,一會兒洗澡完了,我?guī)湍闵纤帯!?
洗澡啊……
這好像是個大問題。可是大夏天的又不能不洗。
唉,真的好后悔跟他過來。
她可憐巴巴地脫口而出:“我可不可以現(xiàn)在去住酒店……”
周淮初一頓,然后看她:“……”
他沒說一個字,鹿蕭卻特別識相地說:“呃……我知道了,我去洗澡。”
周淮初放了洗澡水。然后在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幫她的時候,鹿蕭趕緊抱著睡衣一跛一跛地走過去。
開玩笑,她又不傻,難道洗澡還要被他扶著過去
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fā)上,背對著她,聽到動靜,他側頭看她。
鹿蕭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換了一身裝扮,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寬松t恤,發(fā)絲還冒著水珠,好像也是剛洗過澡的樣子。
她有點驚訝:“你洗澡了”
他點頭,解釋說:“主臥還有個浴室。”
這樣啊。
鹿蕭掂著腳走過去看到客廳里窗簾被拉開,對面寬闊的落地窗外,是夜色下,江臨市一望無際的璀璨燈火。
她驚訝出聲:“從這里看到的夜景好漂亮!”
“嗯。”周淮初一笑,“江臨空氣不錯,天氣好的時候,甚至還能看到夜晚的滿天繁星。”
鹿蕭走過去,說:“那這房子的位置選得真好……”
她話音剛落,嘴邊的笑意便僵在臉上。
此刻,她站在電視機前,而他正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
他黑色的t恤下,穿了件深棕色的休閑短褲,大概剛洗過澡的緣故,他略顯凌亂的發(fā)絲隨意散落眉間,除開他冷峻的五官之外,整個人都顯得比往日陽光青春了許多。
只可惜……
那樣出挑的外表下,卻有著讓人看一眼就會無比惋惜的傷痛——
他左手邊放著一根一米左右的黑色拐杖,短褲下,往日那雙在西裝包裹之下修長筆直與常人并無二致的雙腿,此刻褪去偽裝,留下的卻是左側大腿之下空蕩蕩的堅強。
縱然無數(shù)次想到過這種畫面,可真正親眼看到,鹿蕭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替他難過心酸還是無奈
她說不清楚。
周淮初仿佛沒注意到她的神情,只看她一眼,平靜地說:“過來,我?guī)湍闵纤帯!?
鹿蕭這才思緒抽離,陡然轉醒。
她心里暗罵自己一聲,為什么要表現(xiàn)的這么驚訝,明明應該跟正常人一樣,走過去,然后像平時相處一樣啊。
他坦然出聲:“我不太方便,你小心點,慢慢走過來。”
她點點頭,然后走到沙發(fā)前,在他身邊坐下。
他好像完全不介意將自己的缺陷坦然暴露在她面前。
他低頭,徐徐說:“把腳伸過來。”
鹿蕭有點尷尬,身體沒動。周淮初狐疑地看她,好像在催促。
她這才聽話的照做。
他把那瓶液體打開,右手握住她的小腿,溫熱的指尖剛一碰觸,她立刻一顫。
周淮初抬頭:“疼嗎”
鹿蕭耳朵一紅,趕緊搖頭,她長這么大,哪里有外人碰過她的腳,他坐在身邊,微微低著頭極為認真仔細地幫她上藥,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他邊上藥邊叮囑她很多問題。
“……其余藥都是一天三次。”他看她,“記住了嗎”
“啊呃……”她胡亂點頭,“記住了。”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發(fā)現(xiàn)她剛剛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周淮初不知為何,卻突然浮起一絲淺笑:“感動了”
“……”
鹿蕭坦白:“嗯。”
他笑意更深,好看的眼尾微微揚起,可還沒說話,鹿蕭又再度開口。
她語氣極為真摯:“你讓我想到我爸了,他以前也這樣幫我上藥的。”
周淮初:“……”
他瞬間斂了笑意,好像有點無語的看她一眼。
鹿蕭:變臉可真快。
氣氛突然沉默了起來,她發(fā)現(xiàn)只要他不說話,空蕩蕩的屋子一安靜起來,她就會很窘迫。
于是鹿蕭隨便找話題試圖緩解一下。
“小陳呢”她問。
“回去休息了。”
“他平時住哪”
周淮初:“為了方便,他也住這里,在另一個單元。”
“哦……那他一個人嗎”
“嗯。”
鹿蕭好奇,“他沒有結婚嗎”
年紀不小了吧,看起來也塊三十的樣子。
她話剛說完,周淮初突然側頭看她,他皺眉,無端問了句:“你喜歡他”
“……”
跪了……
她解釋:“沒有。”
“那你為什么這么關心他”他好像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鹿蕭:“我這不是無聊嘛……”
“鹿蕭。”周淮初叫她。
“嗯”
他頓了下,說,“我發(fā)現(xiàn)你的關注點很不對。”
“怎么不對了”鹿蕭疑惑。
“……我這里并不是只有小陳一個人。”
她愣愣地問:“可是我只見過你身邊出現(xiàn)過這一個人吧除了他還有誰”
鹿蕭歪著腦袋,卻一瞬間想到:“哦對,還有韓睿!他是你的學生。”
他好像十分無語的樣子:“你……”
“我怎么了”
“算了!沒什么。”
“……”
他略顯無奈和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讓她覺得他像是在無聲控訴她就是塊木頭。
可是她沒說錯什么啊!
跟天才說話都這么累嗎無時無刻都讓她覺得自己智商受挫。
所以還是早早睡覺的好。
周淮初把她安排在客臥,進了房間,原本以為睡在他家里,她會緊張到失眠,可誰知道,她幾乎倒頭就睡。大概由于累了一天的緣故,她居然一覺睡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鹿蕭是被一股熱流驚醒的。
她睜開眼,看著天花板,恍惚中才想起這不是在宿舍,她也沒有回家,而是在周淮初家里!
感覺到小腹脹痛,她幾乎瞬間揭開被子,然后抓狂地看著身下的血漬。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門外響起扣門聲。
她心一跳。
怎么辦她真的要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先生:未來老婆太遲鈍,關注司機關注學生就是不關注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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