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shí)分。
陳卿點(diǎn)著到手的十萬兩,心里是美滋滋。
有了這十萬兩,他就能夠換個(gè)地方呆了。
這深山老林里,若不是有李尋歡和阿飛湊巧撞上門來,要賺到十萬兩,那可不容易。
陳卿幾乎是把上官金虹他們一行人身上所有的銀子都掏空了。
甚至連上官金虹的玉扳指他都沒有放過。
金錢幫,這一次,別說要挽回顏面了,面子里子都丟了個(gè)干凈。
對此,上官金虹等人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的身家性命都在陳卿手上,又哪里有底氣跟陳卿叫板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響起。
陳卿把銀票收好,收斂好臉上的笑容,“進(jìn)來。”
李尋歡推門而入。
“陳老板,我和阿飛在你這里叨擾了這么久,也該離開了。”李尋歡開門見山地說道。
陳卿微微皺眉,但又很快舒展開來,“這么急”
“我們在這里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李尋歡咳了一聲,說道,“若是再不離開,我怕給你再帶來更多麻煩。”
陳卿倒是不怕麻煩,不過,他看得出李尋歡是去意已決,強(qiáng)留無益,便頷首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不過,總該給你們踐行,也算是了了我們這段時(shí)間的緣分。”
李尋歡點(diǎn)了下頭。
這些日子,他也被陳卿的手藝給折服了,離開此處后,日后怕是要再見到這位神秘的陳老板恐怕沒有那么容易,趁著這個(gè)機(jī)會,享享口福也好。
佛跳墻。
龍井蝦仁。
西湖醋魚。
……
一頓晚膳,吃得賓至如歸。
無論是李尋歡、阿飛,還是林詩音都是大飽口福了。
上官金虹等人聞著香味,啃著饅頭,嘴里不斷地咽著口水,肚子里更是唱起了空城計(jì)。
“臨別之際,我也沒有什么好送你們的。”陳卿道,他沖林平之點(diǎn)了下頭。
林平之端上了三盞茶來,將這三盞茶分別放在了李尋歡三人面前。
陳卿道:“這三盞茶各有來頭,李探花和林姑娘的茶叫做后悔茶。”
“后悔茶”李尋歡臉上露出了怔愣的神色。
他低頭看著面前的茶,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都說世上沒有后悔藥,難不成竟有后悔茶不成”
“這可就難說了。”陳卿唇角勾起,微笑著說道。
“那我這一碗茶呢”阿飛好奇地問道。
“你的茶叫做好夢一場。”陳卿道。
“好夢一場”阿飛臉上也露出了怔然的神色來。
李尋歡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不禁暗道,看來阿飛也有他的煩惱。
“對,三位不妨一試。”陳卿看向一旁臉色奇異的林平之,對著李尋歡、阿飛和林詩音拱了拱手,“在下就先失陪了。”
他從座中離開,留下三人面對著面前的茶,猶豫不決。
林平之跟著陳卿進(jìn)了后廚。
一進(jìn)后廚,陳卿就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有事找我”
“是。”林平之道。
他低下頭,將臉上的那些偽裝去了干凈,露出一張清秀俊雅的臉。
陳卿面無表情,根本不驚訝。
林平之心里暗道果然如此,他啞聲道:“老板果然早就看穿我的偽裝了。”
“你的偽裝太拙劣了。”陳卿直白地說道,“別說我,連李尋歡他們想必也都一眼看出來了。”
林平之羞得耳根都紅了。
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無論武功還是偽裝,不說高明,至少也是一等的,直到家破人亡后,他才知道,那些都不過是別人哄著他的。
“那,那老板為何不拆穿我”林平之問道。
陳卿:“你偽裝是你的事,我要的只不過是個(gè)幫工,這些事,與我何干”
林平之乍聽這話,心里頭既是松了口氣,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陳,陳老板,我想跟你學(xué)武。”林平之咬牙,下定決心說出了這句話。
“跟我學(xué)武”陳卿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
“是。”林平之屈膝跪下,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青城派那些人丑惡囂張的面容和父母臨死之前那死不瞑目的場景,恨意在胸腔里翻騰,一股血腥味也在口腔里蔓延開來,“我知道自己不該提出這個(gè)冒犯的請求,但,但是我身負(fù)血海深仇,殺我父母者如今還在江湖上享有威名,逍遙快活。若是不能報(bào)仇雪恨,我就枉為人子。只要陳老板答應(yīng),無論陳老板要我做什么,我絕無二話。”
陳卿聽了他的話,默然不語。
林平之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睛也有些酸澀。
余滄海師徒等人雖然可恨,但是武功卻是實(shí)打?qū)嵉牡摹?amp;amp;lt;/p>
他要報(bào)仇,以現(xiàn)在的武功,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