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沒有說, 什么都沒有問。
凌霍本應該感到惶恐,可實際上在那瞬間他卻仿佛能夠理解她的所有情緒, 所有諒解。
他的妹妹信任著他,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安心的事情了。
他仰頭看著對方的身影逐漸離開。他的妹妹, 他的珍寶,他最燦爛奪目的星辰。
凌霍想起了甜糖最后猶豫的看向他, 眼中含著憂傷和痛苦。
“哥哥, 離開這里。”
她這樣對他說道,帶著僅有的那一絲自私,“它們可能會再次來到這里, 可以的話,逃吧,哥哥。”
甜糖閉了閉眼, 女王一直追蹤著她的方向。她現(xiàn)在正是孤單一人,她本就是在與它們賽跑,以致于連一點敘舊的時間都不能有。
“離開這里吧…”
甜糖眼神復雜的對凌霍說道,最終啟動推動器,離開了這個星球。
凌霍抬頭看著這個宇宙,進入了深藍色的機甲。
這個星球上依然有幸存著的人,他知道這里儲存著一艘小型的星艦。
這一次, 或許終于是他來當船長的時候了。
烈火燃燒著焦黑的建筑, 尚關(guān)一刀插入面前的蟲族。
天空中對方的飛船層層疊疊,有一瞬間讓尚關(guān)覺得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這就是個絕望而瘋狂的世界。
尚關(guān)平靜的這么想著,將自己的異能壓縮成了一個真核。
他的異能和別人不同, 天生就帶著暴虐,火焰壓縮到極致就是一場瘋狂的炸裂。
尚關(guān)抬頭,看向了天空。
這片天空是所有人眷戀的東西。
他的嘴角扯開一個血腥邪氣的笑容。
助推器全力推動,空中的他變成了顯眼的靶子,而他什么都不在乎。
還是那個家伙教給他的,尚關(guān)在這種時候還插空這樣想了想,每一臺機甲都有專屬的自爆系統(tǒng)。
這件事他的教官可從來沒有教給他。不過她說的是對的。
尚關(guān)的眼中最后出現(xiàn)了濃烈的紅,他知道這片紅不能夠阻止所有人,但那又如何呢。
耀眼的光如同炸裂的雨,讓人哪怕是在星際中都能夠看到那一顆絢爛的花。
凌霍駕駛著星艦,在屏幕中看到了那一朵花的能量波動,調(diào)換了方向。
旁邊的維特盧星人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維特盧星人向來是征戰(zhàn)的種族,面對蟲族時也依舊是驍勇的戰(zhàn)士。
凌霍將這艘星艦重新起名為狼牙,狼牙已經(jīng)在炸裂中死去,然而現(xiàn)在他賦予他新生。
早在小時候他的夢想就是駕駛一艘星艦,成為宇宙海洋中最偉大的船長。
在這樣的時代,他的確是最棒的海盜。
越笙汐背對著雕刻著繁復花紋的窗戶,身體化作源源不斷的力量。
他和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樣,他是天生的能量體,生而強大。
他的確是如同天神一樣的物種,天生不那么像人類,卻被困守在這一副軀殼中。
這是一種特殊的變異,一種特殊的異能。
可是星際時代的人類再也不會期盼神明,也沒有人真的將他當做神明看待。
他當然不是神,他只是一個擁有著特殊力量的人類。
神愛世人,他卻在制造一個消滅另一個種族的武器。
他的確是有著些許的憐憫,如同地球的每個時代,每個人心中都曾隱藏的感情。
但人類早已不知道滅絕了多少種族,宇宙容不得慈悲。
“你來了。”
越笙汐沒有回頭,只是這樣淡淡的問道。
他感到少女慢慢的靠近他,用清甜的嗓音淡淡的說道,“這就是那件武器”
越笙汐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對方在他的身后大概看不清晰,于是溫和的開口說道,“是。”
甜糖蹲下了身,靜靜的看著那個閃爍著柔軟光芒的物體。
那看起來并不太像是一件武器。
她是兩個小時前到達藍星的,萬幸,她沒有死在什么途中。而之所以目的地會是這里,當然是因為她得知,這件武器快要完成了。
“當我準備好了這件武器時,就是你要去死的時候了。”,越笙汐淡淡的說道。
甜糖偏過頭,微微有些不開心,“你這個人說話可不怎么討人喜歡。”
越笙汐抬起頭,屈尊降貴般微微的笑了笑,“他們一定告訴你,你是有可能活下來的,但是不可能,你一定會死。”
甜糖沉默了,她有些搞不清楚他為什么非要對她說這些。
“你要后悔嗎,現(xiàn)在還來得及。”
“我…”
大門被從外面推了開來,男人身上夾雜著冷冽的風和血腥的氣息。
郁倉尉的臉上是壓抑著的怒氣,他走到甜糖的面前,看著她對面的越笙汐,“由我來做這件事情,你不必同她說什么。”
很好。
甜糖看著越笙汐眼中隱隱流露出的笑意,這個人就是喜歡把事情變成這樣復雜又黏膩的狀態(tài)才覺得開心嗎。
“這是我的任務(wù)。”</p>
郁倉尉回過頭,看著甜糖的視線帶著些嘲諷,“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自己是能夠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你以為我現(xiàn)在站在這是為了救你嗎。”
郁倉尉的眼中閃爍著粘稠的黑色,“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