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安靜的躺著的少女呼吸微弱,儀器上的數(shù)字平穩(wěn)的停留在正常的數(shù)值。
湛路握住甜糖的手,低下了頭。
通訊界面不斷的傳來滴滴的聲音,湛路輕輕吻了吻甜糖的額頭,終于還是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湛路站在空白的走廊中,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在系統(tǒng)中輸入了“f428 .h4556”的坐標。
星際地圖不斷縮小,最終那個代表著坐標位置的小紅點鎖定在了一個陌生星系的星球上。
那里和凌霍最后失去消息前的星系離的很近,湛路怔了怔,指尖微微縮了縮。
湛路站在任涂上將的面前,平靜的將他的發(fā)現(xiàn)說了出來。
這位身著白色軍裝,眉眼間已經(jīng)有了歲月痕跡的上將挑了挑眉。
自從他接手這支艦隊已經(jīng)有十年的光景,這也是他任職期間第一次發(fā)生這樣慘烈的事故。
緊急救援小隊已經(jīng)前往搜尋,他知道面前這個人凌霍的親屬,湛路西格利德。然而星艦中有那么多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屬。他不可能只聽取他的一面之詞。
“我以帝國的榮耀起誓,我確定這絕對是一個有價值的情報。”,湛路右手扣在胸前,行了個帝國軍人之間的最高禮儀。
任涂的神情依然沉穩(wěn),哪怕是這樣的時候,他依然能夠冷靜的處理一切。他不會隨意聽取他人的說法,卻也不代表他會對這樣的情報置之不理。
“我會派一支搜救隊伍前往這個地點。”
“謝謝您。”,湛路神情微微放松了些,克制的露出幾分感激的情緒。
“你是如何得知這個情報的是凌霍給你發(fā)送了信息嗎。”
湛路的眼神有片刻的閃神,“是的。”
任涂注視著身前年輕的軍人的眼睛,瞳孔中的光深了深,最終卻沒有再說什么。
凌霍覺得自己要是能夠活著回去,說不定還能夠?qū)懗鰜硪槐净囊扒笊臅鴣怼?
那只巨大無比的蟒蛇已經(jīng)被他吃的只剩下了半個蛇尾。
當然,那只蟲子他還是一碰都不想碰。
凌霍總覺得有的時候好像妹妹就在他的身旁陪伴著他。隨即又覺得他怕不是在這個星球上產(chǎn)生了幻覺。
眾所周知,異星球上最可怕的不是本星球的土著智慧生物,而是無孔不入的細菌。
凌霍捂著自己腹部被草草包扎的傷口,只能希望阿爾瓦家的抗生素真的能夠像他們在廣告中說的那樣好用。
“坐標f428 .h4556,是這里吧。”
駕駛員看著飛船下的土黃色星球,同身邊的人問道。
“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我在這附近檢測到了星艦的求救信號。”
“那就好。”,駕駛員的臉上出現(xiàn)了幾分喜悅之情。雖然星際旅行依然存在著危險,但他們還是無法就這樣輕易的接受一整艘艦隊都失事的慘劇。
飛船在星球的上空巡邏了一番,最終在東經(jīng)115北緯43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飛船的殘骸。
“就是這里了!”
飛船逐漸降落了下來,揚起一陣灰塵。
三個人從飛船上走了出來,只看到在閃著微光的墜毀飛船旁散落著半個不知名生物的黑色甲殼。
駕駛員穿著隔離服,小心翼翼的向著飛船的方向走了過去。
“凌霍中尉!”
在他的視線中,昏迷在飛船旁的凌霍腹部染著鮮血,仿佛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特征。
韓湃在一旁注視著女孩子精致的眉眼,自從那天之后甜糖已經(jīng)昏迷了三天。
虛弱的少女臉上帶著呼吸罩,氣息微弱。
韓湃總是回想起那一天自己走進房間中看到的少女。他難以想象,如果他沒有遵從承諾,來到她的家中教她格斗術(shù)。少女會在那樣冰冷的地面上昏迷多久才能夠被人發(fā)現(xiàn)。
每當他想起,心臟就會不自覺的緊縮了一瞬。
韓湃伸出手,被蠱惑了一般輕輕觸碰了下少女的眉眼,“快點醒過來吧。”
凌霍掙扎著從昏迷中猛地睜開了雙眼,急促的呼吸聲在罩住了他的口鼻的呼吸罩中傳出。
凌霍伸出手摘下了呼吸罩,眼前是一片蒼白的光。
“凌霍中尉,你醒了。”
凌霍迷茫的偏過頭,“…任涂上將”
任涂點了點頭,輕輕笑了笑,“你已經(jīng)被救回了帝國,還記得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凌霍的視線逐漸有了焦點,混雜的記憶在頭腦中清醒了起來。凌霍抬起頭,手指激動的扣緊了身下的被子。
“上將,我在飛船墜毀的星球上發(fā)現(xiàn)了蟲族!”
任涂的笑容逐漸淡去,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他點了點智腦的屏幕,耳邊傳來來自其他人的話語。</p>
任涂重新抬起頭,看著神情難掩激動的凌霍,“可是中尉,前去營救你的救援人員并沒有看到你所述說的蟲族。”
“那是…”,凌霍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想起了自己強忍著惡心吞吃蟲族尸體的經(jī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