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這樣刨根究底韓旻見四人沉著臉盯著他,不自禁地挑了挑眉,果然都是成了精的老狐貍,不好糊弄“我只是懷疑丹寶在禁神咒中連接了脈印,”若真是如此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
韓顯杏目一凜“脈印”丹藥上的脈印之術(shù)如同血脈上的奴印一樣歹毒,均是被修仙界所禁忌的。
善德不淡定了“那狗東西早就給自己準(zhǔn)備好后路了,”他專研陣法,自是知道將禁神咒覆上脈印,一旦主脈身死,那些神魂被印有脈印的人就無一能逃脫。
“哼,”人心之極惡,真是叫他聞之生寒,未行轉(zhuǎn)身看向眺望無邊天際“丹寶不但用禁神咒操控那些食了他丹藥的人,還想用脈印捆住天刑,”當(dāng)真是妙,簡直妙不可言。
神藥山頭一片寂靜,五人靜默,面色均是不佳。
久久,韓旻才道“現(xiàn)在還不確定,但若真是脈印,就算我塵微姑祖渡劫歸來,只要丹寶將消息一放出,不說我塵微姑祖,就是那些食了他丹藥的人也不會容許天刑處決他,”到時亂象就生了。
“你有把握解除脈印嗎”善德現(xiàn)只關(guān)心這一點。
韓旻搖首“不知,”他與小藥鼎研究了許久,之所以不能肯定禁神咒是否存在問題,只因為那脈印好像不完整,“我所承襲的丹道是來自一位叫敐的丹仙,他”
“等等一下,”莫重歡怎么覺得這“敐”聽著有點耳熟呢“敐棲敐,”他看向韓旻,“你那小藥鼎有尊號嗎”
“有,”韓旻點首“棲九玄。”
“咳咳,”莫重歡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你確定是棲九玄”開辟藥神山的仙帝便是藥神棲敐,而棲敐仙帝的至寶是他煉藥的丹鼎蒼木九玄藥鼎,只是蒼木九玄藥鼎在棲敐仙帝身隕后便不知所蹤。
韓旻也意識到不對了,但還是堅持“它已經(jīng)是我的了,我是不會將它讓出去的。”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莫重歡大嘆“沒有必要了,棲敐仙帝的最后一位后人棲音仙君已在十六萬年前的詠尺秘境中身隕,而現(xiàn)在藥神山之主丹寶是棲音仙君的弟子,不過觀其品性,他并不配擁有棲九玄。”
到此莫重歡松了一口氣,看向未行“逼迫丹寶再下戰(zhàn)帖,”結(jié)合未行之前的話,他已經(jīng)能確定韓旻的丹鼎就是藥神棲敐仙帝的蒼木九玄藥鼎,而能叫蒼木九玄藥鼎主動認(rèn)主,韓旻于丹道上的資質(zhì)定是極為出色。
未行深吸一口氣“丹寶把控上界高品階丹藥已久,高高在上慣了,”此事他心中已另有打算,“不用逼丹寶下戰(zhàn)帖,”抬眼看向四人,“這戰(zhàn)帖韓旻來下,天衍宗會邀請各宗門大家以及戊量仙帝、各方孽族之首齊聚里重仙城做見證。”
善德和韓旻不約而同地笑道“主意不錯,”這才合了他們天衍宗的脾性。
韓旻聳了聳肩“隨便,”到時他只管跟著去煉丹就行。
莫重歡笑了,在天衍宗居了一萬年,也已成功進階仙君境,他是愈來愈能體悟懿兒當(dāng)初為何會選擇背靠天衍宗了因為天衍宗里的人清明,且重情。
幾人又商議了一會,便準(zhǔn)備一同離去,韓旻看著那四人挪步,頓時急了“韓顯老祖,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韓顯回首輕輕眨了眨眼睛,他想起來了,將將岳父有說讓他指點韓旻劍道,轉(zhuǎn)身抱臂“先隨意耍一套,我看看再說。”
未行幾人樂了,不再停留離開了神藥山。
藥神山,丹寶再次大怒,看著桌上的兩本戰(zhàn)帖,面上的五官都被氣得有些扭曲了“好好一個韓旻,好狂妄的天衍宗,他們真當(dāng)本尊是泥捏的不成”要與他斗丹行,他成全他。
持扇青年書亦是真的沒想到天衍宗會如此作為,他前腳拿著被退回的戰(zhàn)帖剛?cè)胨幧裆剑竽_韓旻下的戰(zhàn)帖就跟著到了,且還注明會邀請上界九宗八大家,以及戊量仙帝等等觀戰(zhàn)作見證,這不是明擺著要藥神山退無可退。
丹寶拿出一只白玉瓶,倒了一顆寧神卜新丹扔進嘴中“去打聽一下外面又在傳什么”
“是”
待持扇青年走了,丹寶就喚出了萬丹鼎,拿出絲帕開始小心翼翼地擦拭“柒兒,這次我們聯(lián)手將那個韓旻廢了吧”
黑金丹鼎靜默無聲,不過這并不影響丹寶,他繼續(xù)臆想著自言自語“我們是這天地間最厲害的丹王,誰都不能有對我們有一絲一毫的冒犯和不敬”
隨著韓旻的戰(zhàn)帖被送達藥神山,天衍宗便開始大張旗鼓地廣發(fā)請?zhí)镏叵沙且查_始搭建擂臺。而藥神山丹寶所行之事更是被天衍宗撰寫成告示到處張貼,誓要將它宣傳得人盡皆知,一時間藥神山的名頭更是一落千丈。
“哎呦,一向只有丹寶仙君吃人,沒想到丹寶仙君也有害怕被吃的一日,給一年紀(jì)小小的金仙下戰(zhàn)帖斗丹,竟將把擂臺搭在戊溪上仙城,這不是怕是什么”一田老漢打扮的小眼老頭站在告示下是一臉諷刺。
“可不嗎”一大黃牙中年男子,提著跟煙桿“好在那小后輩是出自天衍宗,人家宗門不怕事,不然只怕嫩嫩的小后輩早就被丹寶老狗剁了下酒了。”
有這兩帶頭,圍觀告示的人群終于打破了沉靜,開始議論紛紛,這時小眼田老漢和大黃牙罵罵咧咧、嘀嘀咕咕地出了人群,朝著下一座仙城進發(fā)。
也許是丹寶不得人心,也許是天衍宗面大,收到天衍宗請?zhí)淖陂T大家竟都放出話定至里重仙城觀戰(zhàn)。
而上古姬氏、雪氏的現(xiàn)任家主也均會列席,就連一向低調(diào)的九尾狐半妖后裔康氏都已表明會到場。鳳沐氏族更不用說了,本就和天衍宗是一家,只是戊量仙帝那始終未有反應(yīng)。
上界的大戲是一場接著一場熱鬧至極,而此刻虛無境中韓穆薇一行也是浴血奮戰(zhàn),五百年前他們就已經(jīng)到了距離通天路的出口千里之內(nèi),便不再上行,而是引魔大戰(zhàn)。
金紅色的血順著臉頰滾落,匯聚到下顎滴落,韓穆薇抬手接住一點不嫌臟地放入口中,雙目晶亮緊盯千丈外的那四頭金甲母魔,吞咽下自己的血,血中蘊含的磅礴力量迅速涌向全身“呼”
那四頭金甲母魔怎受得了這樣的誘惑,再不遲疑閃身而至,韓穆薇持戟騰空,身后立顯九百九十九字金色戰(zhàn)咒符文,一戟下落,一字符文擊出化龍與四頭金甲母魔纏斗,不等四母魔脫身,又是一字戰(zhàn)咒符文襲來。
韓穆薇凌空揮戟,控著戰(zhàn)咒符文作戰(zhàn),而隨著她的動作,其身后的戰(zhàn)咒符文不斷地變換位置,一字又一字地?fù)粝蚪鸺啄改А?
此種戰(zhàn)法是她這萬年領(lǐng)悟的,終一戟下劈,身后每一字戰(zhàn)咒均化成她的模樣持戟下劈,頓時萬道明色戟氣同出,四頭金甲母魔被豎劈成無數(shù)塊墜落虛無。
而另一處沐堯在解決了兩頭金甲魔族后,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后抬眼看向那幾頭隱于暗處在伺機而動的金甲魔族,手中的鳳鳴劍很真實,但就在剛剛他以為他就是鳳鳴劍,鳳鳴劍就是他。
垂目看著指尖的血,后淡而一笑,將血朝著那幾頭金甲魔族彈去,他微動唇口“來吧,”天刑劍的劍靈至今未能凝聚完全,看來是他對劍的領(lǐng)悟還有不足,幾頭隱著的金甲魔族掠過。
沐堯立而不動,這次他要細(xì)細(xì)感悟,閉上雙目封閉五感。近了,右手一緊本能揮動,是的,從現(xiàn)在他就是鳳鳴劍,而鳳鳴劍就是他。利爪攻來,劍相抗,一劍橫走斬邪、魔,一抹黑紅色迸出,一頭金甲墜落虛無。
“喵嗷,”韓小九背著小天菩在虛無中盤旋,驅(qū)趕那些隱在四處的金甲魔族,讓他們?nèi)ニ退溃娭橹閯t雙手抱臂看著那兩在用戰(zhàn)悟道的兩人,現(xiàn)他們腳下都橫著一道坎,越過了就是晴空萬里。
神魔之眼,韓穆旸和秦傾盤坐在梧桐林中心天刑神殿前的空地上,背后是窗門緊閉的大殿,不是他們喜歡在外頭,而是只能待在這處,天刑神殿根本就不理他們。
轟
一聲啞雷鳴驀然自上空傳來,韓穆旸和秦傾立馬睜開雙目抬首看天,天依舊是晴空,二人不禁對視一眼,后扭頭看向天刑神殿。
“圓圓怎么說”韓穆旸那雙與韓穆薇極似的杏目緊縮著,大胖他們是不是快要出來了
秦傾抽了抽鼻子“自一年前圓圓姑姑就跟小嘴被線縫起來似的,不再言語,現(xiàn)在”
不等他話說完,頭頂三只小揪揪的圓胖小女童沖出秦傾的丹田,紫眸緊盯無云晴空,肅著肉肉的圓臉“快要來了,”黑紫的瞳孔中是滾滾翻騰的濃墨劫云,“旸旸,若是在渡劫中,秦傾撐不住了,你一定不能讓他帶著我一塊死。”
“呸,”秦傾就知道他圓圓姑姑無情無義“我都已經(jīng)金仙大圓滿了,怎么可能會死”看來是兩人一起渡劫,好在他這么多年沒有憊懶。
圓圓轉(zhuǎn)身叉腰揚著雙下巴“也是,你已經(jīng)被雷劈習(xí)慣了。”她已經(jīng)看過了,這次的雷劫不一般,不但韓塵微要渡神劫,沐堯也要渡,且還有一重滅神雷劫,這是針對天刑劍的,而以秦傾現(xiàn)在的修為并不一定能扛得住。
韓穆旸已經(jīng)意識到了嚴(yán)重“不用擔(dān)心,還有我,我已大羅金仙,我的境域也可擋上兩日,且現(xiàn)在外頭熱鬧著呢,孽族對神魔之眼不會像以前那樣嚴(yán)守。”
秦傾一把抓過圓圓的小肉手“姑姑,您放心吧,我根基這么牢靠,不會讓您成為孤寡小女娃的”
轟轟,又是兩聲啞雷,圓圓抽回自己的手,撅著小嘴從肚兜中拿出兩根如烏玉般的小竹節(jié),不舍地遞給秦傾“要不是看你還沒娶上媳婦,我才不會將它們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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