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 你想多了。”
哪兒有那么容易就再懷孕的
鐘策雖然面兒上對薛菲的猜測嗤之以鼻,可等掛了電話后,他又皺起了眉,憂心忡忡。
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fēng)景他無心欣賞。
鐘意小朋友扭著小屁股在他懷里殷勤地喊麻麻他也只當(dāng)聽不見。
“麻麻, 麻麻,麻麻。”
平時(shí)鐘意喊麻麻時(shí), 程愫愫都是特別熱情地回應(yīng)的, 對著這小崽子又是親又是揉的, 以至于讓鐘意有了錯(cuò)覺, 他喊麻麻, 麻麻就會跟他玩兒, 然而今天他都喊累了,麻麻都沒有搭理他。
鐘意扁扁嘴, 傷心欲絕。
他不說話了, 他扒拉著駕駛座的椅背,想要去找爸爸。
程愫愫打起右轉(zhuǎn)向燈,打著方向盤, 余光注意到后座的情況, 趕緊道“孩子叫你你應(yīng)一聲啊。”
鐘策懶懶地抬起眼,忽然起了為爭寵而勾心斗角的小心思。
不, 他不想。
外面陽光刺眼,一不留神就讓了晃了神。
過了會兒,鐘策調(diào)整坐姿,把亂使用蠻勁兒的鐘意掐在懷里, 鐘意不高興,伸出爪子往鐘策臉上呼,鐘策歪歪頭,輕而易舉地躲過,隨即嘴角緩緩上揚(yáng),勾起一個(gè)弧度,像是站在勝利者的角度居高臨下地睨著鐘意。
鐘意打又打不過他,只好眨著他的葡萄大眼,賣萌繼續(xù)喊“麻麻”。
鐘策被他狗腿的小模樣氣到不行,捏捏他的小臉跟他鬧,鬧夠了,斂起笑,說回正題。
“你說,薛菲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你看,他還是當(dāng)了真
程愫愫時(shí)刻關(guān)注著前面的路況,帶著剎車,與前面的車輛保持適當(dāng)?shù)能嚲啵勓裕读顺蹲旖牵坪跏菍︾姴邥柍鲞@樣的問題感到困惑,她嘆了口氣,施舍般地回答“我們每次不是都做安全措施的嗎”
這話倒也沒錯(cuò),鐘策點(diǎn)點(diǎn)頭,仰在座背上,閉上了眼。
須臾,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忽然睜開了眼,挺直腰桿,拍拍前面的駕駛座。
他抿了抿唇,有點(diǎn)難以啟齒,好半晌,才咬著牙“不是,那你昨天”
昨天好像沒有
程愫愫“”
程愫愫果斷閉了嘴,緘默不語。
這種不敢保證的情況她可不能亂保證。
好在,一切都是杞人憂天。
鐘策提心吊膽了兩天,終于在第三天把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了。
第三天一早,程愫愫是被鐘策用枕頭給砸醒的。
她睜開眼,打著哈欠,就看到鐘策掐著腰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可以用嚴(yán)肅來形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闆]睡醒的緣故,小臉有些蒼白。
不等程愫愫開口,鐘策彎下腰撿起枕頭再次砸了下來。
“不是。”程愫愫靈活地左閃右躲,“你干嘛家暴啊”
鐘策默不作聲,埋頭苦追,打累了,也不像往常一般直接盤起腿坐下,他踩上拖鞋,爬下床,把他這半邊的被子掀開,“你自己看。”
深色的被單上,赫然有灘印記。
程愫愫“”
這,程愫愫再熟悉不過了,她先是愣了兩秒,隨即趕緊起來,把弄臟了的床單換下。
“你自己身上換了嗎”程愫愫把被單扔到地上,再打開柜子,找備用被單。
鐘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像個(gè)不知所措的小孩,“換了。”
他抿著唇,鼓著腮幫子,欲言又止。
旭日東升,緩緩地從遠(yuǎn)方的天際線灑落金色的光芒。
程愫愫扭頭看到鐘策的模樣,又好笑又心疼,她是過來人,當(dāng)然知道來大姨媽身體會有多不舒服,腰酸背痛是常態(tài),小腹的墜疼感才最要命。
“你等會兒,我把床單換上去后你就繼續(xù)躺著睡一覺。”
話音一落,鐘策就干脆利落地?fù)u頭。
“怎么”程愫愫滿臉疑惑。
她繞開鐘策,走到一半,又被鐘策扯住了衣服。
鐘策咬牙切齒“家里沒那個(gè)。”
“哪個(gè)”
“你說哪個(gè)”這不應(yīng)該是你最清楚的嗎
鐘策瞪著她,險(xiǎn)些原地暴躁。
沉默著對望了數(shù)十秒,程愫愫恍然大悟,“哦,怪我,我忘記買了。”
“我算到最近幾天你姨媽要來,但年終留給我的工作實(shí)在太多,一忙起來就忘了。”她碎碎念著解釋。
得到了鐘策的一個(gè)大白眼“借口。”
程愫愫“我馬上去買。”
該來的總會來的。
因?yàn)閼言卸氵^的大姨媽,他居然還能經(jīng)歷
鐘策卷著被子,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恰逢周末,程愫愫也把要簽署的文件帶回了家,擱在書房,回到臥室抱起在床上鬧他爸爸的鐘意。
“媽媽身體不舒服呢,爸爸抱你去玩好不好”
鐘意歪歪小腦袋,緊接著“啊嗚”一聲湊過來涂了程愫愫一臉的口水。
他扭啊扭,扭啊扭,還是想跟鐘策呆一塊兒。
程愫愫沒轍,只好放他下去,順道著瞥了眼蔫巴巴的鐘策“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太慘了,就沒見過這么慘的男人。
“熬過前兩天就好了,相信我。”她的身體她自己最清楚,痛經(jīng)常有,不過生了鐘意后,這生理痛的程度明顯降低了不少,“你連生孩子的痛都忍受過來了,這點(diǎn)痛就算不了什么了。”她這樣安慰他。
話音一落,就被鐘策軟綿綿地瞪了一眼。
程愫愫“哎喲”一聲,捏捏他的臉“小可憐。”
鐘策“”
鐘策發(fā)現(xiàn),程愫愫現(xiàn)在已經(jīng)肆無忌憚到可以直接上天了。
瞧著對他挺好,可做的每件事情都在不著痕跡地調(diào)戲他。
他很心累,他蒼白著臉,摁著小腹,期待著換回來的日子。
等換回來了,他肯定要“有仇報(bào)仇,有怨報(bào)怨”。
鐘策在衛(wèi)生間呆了很久,出來后,依舊是蔫蔫的模樣,生龍活虎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做女人真特么的難
行吧,他退一步,就算暫時(shí)還換不回來,那能不能讓這該死的姨媽趕緊離開。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