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刀切開了夏深的腹部,切開了他的胸腔,切開了他的心臟。
電鋸卸掉了他的四肢,卸掉了他的頭蓋骨,甚至夏深看見自己大腦被小心翼翼地取出,盛放在一旁的托盤中。
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從沒有停止過。
夏深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能流這么多的血,又為什么被拆卸成這么多塊還沒有死亡……
比起先前疼痛的折磨,現(xiàn)在正在發(fā)生的一切仿若無底的噩夢,一寸寸吞噬著夏深的意志……
……
“夏深,你又打架了!”
“他先打得我,還在我的課本上亂畫!”
“所以這就是你打架的理由”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針對我!難道我不該給他一點教訓瞧瞧”
“啪!”
女人甩了夏深一巴掌。
“夏深,你錯了!他打你,你必須學會忍耐,絕不能動手!我平時是怎么教育你的,你要成為一個紳士!為了這種小事打架不是一個紳士會做的事情!這會顯得你很沒品!聽到了嗎”
“可是——”
“這是規(guī)矩!”
……
“看著我,夏深!”
瘦弱的男人強行掰過夏深的腦袋,讓他看向那張憔悴又灰敗的臉孔。
夏深的手腳被重新拼接在一起,傷口神奇地愈合,看不出一絲傷痕。但不知為什么,他依舊動不了,像是有什么在阻撓著他對身體的操縱權(quán)。
“我叫做魏文山。從今往后,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須聽命于我!”
夏深的腦海中很亂,無數(shù)的記憶和命令在他的意識中交疊出現(xiàn)。一股強大的能量在逆轉(zhuǎn)他的思維,想讓他服從面前的男人。
他好似回光返照,回顧著自己的一生——
……
“夏深,你不覺得你無論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無聊透了”
“可能是習慣吧,這樣有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問題是你太正經(jīng)了!該怎么說呢你這個人啊,特別端,一點也不平易近人。這讓人很生氣,你懂不懂”
夏深皺起眉,似乎無法理解。
“說白了,我覺得你像是活在別人規(guī)定好的范本中,做什么事都放不開手腳!舉個例子,咱們現(xiàn)在去酒吧一條街喝酒泡妞,你敢不敢去”
“可是這樣做不好。”
對方哼笑一聲:“為什么不好”
“因為……”
……
這是規(guī)矩!
……
“夏深,看著我!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須聽命于我!”
魏文山憔悴的臉孔仿佛起了重影,在夏深的面前不停地晃來晃去。
夏深感到有什么在擾亂他的思維,他的意識越發(fā)混亂。
……
“深哥,大家對雷安已經(jīng)很有意見了。”
“是嗎”
“我從不知道你也會自欺欺人雷安這家伙能活到團隊賽簡直是個奇跡。他毫無特長,要不是因為你愿意帶著他,有哪個團隊愿意要他”
“所以你想怎么辦”
“不是我想怎么辦,而是大家想怎么辦。雷安自從進入團隊賽后沒有入夢過一次,大家要求他證明自己的能力。深哥,把他從二隊換到一隊,這是大家共同的決議。”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這么辦。”
“深哥,我很好奇你為什么如此爽快”
“因為……”
這不是大家的決議嗎要適當尊重集體的意見……
……
這是規(guī)矩!
……
一種強烈的沖動在夏深的腦海中躍動著。
這股能量正在叫囂著讓他服從,讓他聽令,讓他臣服于一個叫做魏文山的男人。這個男人近在咫尺,正貪婪地盯著他,仿佛想要吞噬他的靈魂。
“為什么不服從他”
夏深的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出這個疑問。
“為什么要服從他”
他仿佛玩起了自問自答的游戲。
“反正你已經(jīng)在規(guī)矩中活了一輩子,再順從一次又何妨”
夏深一瞬間松懈下來,像是進入了自己的安全區(qū),眼神逐漸渙散。
他忍不住告訴自己:是這樣沒錯,因為這是規(guī)矩!
他必須……按照規(guī)矩……行事……
“主……人……”夏深的嘴唇蠕動,緩緩?fù)鲁鲞@兩個字。
魏文山的眼中迸發(fā)出異樣的神采,他狂笑道:“沒錯,我是你的主人!我是你的主人魏文山!而你是獨屬于我一個人的機械天使!從今往后,你只需聽從我一個人的命令!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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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里的安保措施非常嚴厲。沒有員工卡連電梯都坐不成,哪怕走樓梯也無法進入八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