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會不夠。”周松柏就笑了,說道。
他的家底現(xiàn)在有數(shù)萬之巨,怎么可能會不夠
“天子腳下的房產(chǎn)哪里是咱這邊能比的,你可別小瞧了那邊。”林思思說道。
縣城里一個帶院子的房子撐死兩千多,就算略有漲,但也漲在二三百塊錢以內(nèi),要是天子腳下,那可要另說了。
“現(xiàn)在全國都在開放,那邊肯定更是這樣,我估摸著,你要是不趕著過去辦置點放著,以后沒準(zhǔn)想買都買不起。”林思思說道。
“買不起就不要唄,咱又不過去那邊住。”周松柏并不是很在意。
“那邊有全國最好的大學(xué),以后要是你大閨女過去那邊讀書了,也能有個地方住。”林思思就只能說道。
“這倒是。”一說到自己閨女,周松柏就點頭了。
“找個時間過去看看”林思思說道。
周松柏道“明年年后再說吧,現(xiàn)在騰不出手了。”
林思思白了他一眼“啥叫騰不出手老三老四都這么大了,再說有娘給我?guī)兔χ依镉心銢]你沒差別,你今年不過去辦置,明年沒準(zhǔn)又是一個價,你今年忙活這一整年,沒準(zhǔn)都不夠人家明年給你漲的。”
“韓斌沒空啊。”周松柏就說道。
韓斌那鋪子現(xiàn)在囤得都是糧食。
“讓他把鑰匙給孫橋,孫橋過兩天也就回來了。”林思思說道。
周松柏就感受到他媳婦要去京都辦置房產(chǎn)的決心了。
就只能嘆道“那就等幾天孫橋回來。”
林思思就開始盤點家里的錢了,周松柏跟著一塊盤點,家里的錢差不多有四萬多不到五萬。
算上林思思自己做刺繡攢的幾千塊錢,剛好五萬出頭。
“這么多錢帶身上不安全,你明天過去城里把錢存了,到時候過去那邊取出來買就行。”林思思說道。
“帶一萬過去頂了天了。”周松柏說道。
“都帶過去我都還怕不夠呢。”林思思實話實說道。
周松柏心說媳婦兒,你這圖啥啊大老遠(yuǎn)過去京市買房產(chǎn)的。
不過周松柏現(xiàn)在養(yǎng)成了一個好習(xí)慣,那就是聽他媳婦兒的沒錯。
但凡是他媳婦兒說的,那就可以試著干干。
“要不去把咱那三處房子賣了”林思思問道。
“媳婦兒,就算那邊是京市,房子也不會跟你說的這樣貴的。”周松柏說道,覺得他媳婦太夸張了。
“錢多準(zhǔn)備一點無患,兩處帶院子的就算了,那個筒子樓幾十平的那個,留著也沒啥用,你去賣了一塊把錢帶過去。”林思思說道。
周松柏真沒想到他媳婦來真格啊。
為了去京市辦置點房產(chǎn),都想把筒子樓賣掉
“那筒子樓當(dāng)初就是買來這么用的,先去問問那戶租的人家要不要買,他們要不買就把今年的租金都還給他們,讓他們另外找個地方租去。”林思思說道。
周松柏還能怎么辦自然只有聽命行事的份了。
筒子樓那處住戶是想買的,早前就問過,林國棟也傳過話,不過周松柏沒答應(yīng)。
現(xiàn)在要賣了,那處住戶自然是立刻就買下來了。
比當(dāng)初進(jìn)手的時候,漲了一百五十塊錢。
等孫橋帶許老三回來了,周松柏就把韓斌鋪面鑰匙給他了,然后帶著韓斌北行了。
帶著韓斌差不多就是帶個保鏢的意思,單是周松柏自己,周松柏都不敢揣這么多錢出門,身家全在存折本上了。
許老頭過來說要買車的事,周松柏都沒來得及管他,許老頭就只能拖林思思了。
林思思也讓孫橋給她二哥帶話,她二哥正好有空,就在出貨的時候帶了許老三過去。
倒是沒有宰許老三,只是賺他千來塊那是要的,一萬三千多,比周松柏買的時候貴了不少。
胡屠戶后來知道老許家許老三買的這車一萬三千多,比他的還貴,那也是感激周松柏這位好兄弟的啊。
真是一分錢不賺他的就把這車給他買回來了,還不用自己大老遠(yuǎn)跑一趟。
周松柏先前對外也沒說具體多少錢,人家問他就說一萬多,而且車不同,價錢也是不同的。
老許家買的,胡屠戶買的,還有周松柏自己買的,雖然都是大貨車,但真不一樣,價錢也不一樣也正常。
但值得一說的是,老許家這么一輛大貨車買回來后,那生意真的是好許多了啊。
而且老許家也買得起,干啥不買呢
去叫周松柏運貨,一趟車就要那么多錢了,一個月就要多少一年就要多少錢
讓他運幾年,都夠他們自己去買一輛回來運的了。
“現(xiàn)在村里最發(fā)達(dá)的,就是你家跟老許家了,周富貴家都被你們倆家遠(yuǎn)遠(yuǎn)拋后頭了。”蔡招娣過來的時候,就笑說道。
“遠(yuǎn)遠(yuǎn)拋后頭可說不上,他家也是萬元戶。”林思思說道。
蔡招娣點頭“周富貴山上那么多人參,還養(yǎng)了那么多雞,也沒雇人過去干,賺的全是自己的,我估摸著現(xiàn)在也學(xué)會悶聲發(fā)財了而已。”
“說起來從上次人參之后,倒是沒聽說過有人參了。”林思思說道。
“上次事情鬧那么大,他們也后悔得很,就算有還能讓外人知道”蔡招娣還是深信不疑北山上是有不少人參的,說道。
林思思笑了笑。
這周富貴家這可真是會給自己找事,這窟窿現(xiàn)在都還沒補(bǔ)上。
“老許家現(xiàn)在在跟胡大黑打擂臺了。”蔡招娣又說道。
“這打哪門子擂臺,開門做生意的,又一東一西,摻和不上,而且磚石要求量那么大,他們倆家任何一家都獨吞不下,現(xiàn)在這樣人家買磚石還不用排那么久隊。”林思思說道。
“這也是,現(xiàn)在大伙都越來越有錢了,起房子的人也多,我聽說支書家也要起房子了。”蔡招娣說道。
“支書家不是好好的”林思思問道。
“家里住不開了吧,好像最近已經(jīng)在洽談分家的事,都申請了地基了的,我估摸著是要去建房子了。”蔡招娣說道。
“現(xiàn)在地基還要申請啊”林思思心思一動,就問道。
“那肯定要了,就是太費時了,申請要好久。”蔡招娣說道。
“你家申請沒有這幾年來你家收成可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林思思就問道。
“申請了。”蔡招娣也是一笑“等下來了,到時候也要起。”
兩人聊了一會,蔡招娣才不明所以道“話說回來,蕎蕎他爸干啥去了”
“外邊四處逛逛,我說了也不管用,閑著沒事就喜歡出去溜達(dá)。”林思思說道。
蔡招娣說道“我聽說外邊現(xiàn)在外邊發(fā)展得老快了。”
“遠(yuǎn)的不說,就咱城里那邊那些開廠子的老板,手底下工人幾十個的,那都開上小轎車了。”林思思說道。
“這小轎車我聽說比大貨車還貴,我上次去城里就遇上過幾輛,可比大貨車小多了。”蔡招娣就道。
“好像一輛要好三四萬多,說是蘇聯(lián)那邊進(jìn)口的,還要一種叫海市轎,也是這種價錢。”林思思說道。
她家松柏就心心念念想要攢錢買一輛這樣的小轎車,說是一家子人都可以坐,不過林思思沒讓而已。
開玩笑,她家一直到現(xiàn)在電視機(jī)都還沒買呢,還小轎車。
不存在的事。
而且在林思思看來,要買這小轎車,那還不如直接去京市那邊買個鋪面啥的給她留著呢。
也許以后京市發(fā)達(dá)了鋪面房產(chǎn)還能水漲船高,這小轎車能頂啥用,現(xiàn)在車越來越多了,以后沒準(zhǔn)滿大街都是,都不是啥稀罕的。
三四萬塊錢的轎車,這數(shù)目著實是嚇到蔡招娣了。
“這城里人才是真的有錢啊。”蔡招娣不得不感慨地說道。
坐了一會,蔡招娣這才帶了孩子回去。
林思思就開始看賬本了。
周雪梅跟陳州那邊現(xiàn)在已經(jīng)單干了,從這邊拿貨去,周松柏不好漲價,但是現(xiàn)在由林思思看賬本管賬本了,林思思就把雞蛋,雞的進(jìn)貨價提了五分上去。
鋪子里雞蛋跟肉雞的價錢都漲了,但是進(jìn)貨價還沒漲,周松柏打算明年的,不過林思思來當(dāng)家主持了,那可就沒那么多顧忌了。
讓孫橋送貨過去的時候,就直接通知了。
不過哪怕是提五分錢,這進(jìn)貨價也不算貴,利潤空間也同樣不小。
但是顯然林思思是啥性格的,這么些年相處下來了,老周家的人差不多是明白了。
好說話是好說話的,但是該做的事情一件都不會落下,辦起事來比周松柏這個當(dāng)六叔的,那可嚴(yán)厲得多。
而且大伙基本上也都知道了,雖然六叔說話是很有分量了,但實際上家里真正做主的,是他們六嬸。
豬場的雞跟雞蛋林思思是漲了的,但是其他的那些收上來的瓜果蔬菜,還有黃鱔泥鰍田螺這些沒漲。
瓜果蔬菜的價錢漲幅跟著菜農(nóng)的來,菜農(nóng)漲了這邊就漲了,菜農(nóng)降了這邊就降了。
黃鱔泥鰍田螺那些,上次周松柏漲過一次了,所以目前來說價錢是固定的,但以后下去就不知道了。
雖然周松柏沒在家,不過家里有林思思跟周老太在,那也是無傷大雅的。
這天周大嫂就過來家里了。
坐了半天也是沒說個所以然來。
林思思看了也就道“大嫂有話不妨直說。”
“我昨天難得有空,就帶上了些東西過去看熙熙跟舒舒,也才知道海川跟人打架,把工作都給打沒了。”周大嫂也才嘆氣說道。
她外孫子叫王熙,外孫女叫王舒舒。
“打架好端端的怎么打架了”林思思問道。
“我問了也沒說,不過對方來頭不小,是海川廠里領(lǐng)導(dǎo)的親侄子,直接就把海川給趕出來了。”周大嫂說道。
林思思看她道“大嫂,我跟松柏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在城里雖然開了鋪子,但是還干涉不到人家廠里的領(lǐng)導(dǎo)去。”
“我聽說親家二舅子那邊認(rèn)識局里的人”周大嫂說道。
“我二哥出車了,前天就是他出車的日子,得七天左右才能回來。”林思思也就道。
“那等二舅子回來,不知道能不能去說項說項”周大嫂道。
“到時候我讓孫橋帶個話過去,或者大嫂你一塊過去,讓海川跟我二哥說清楚是怎么回事,知道啥原因了,這才好辦不是”林思思說道。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見她應(yīng)下了,周大嫂方才松了口氣,笑道。
“都是一家人,只要是情理之中不仗勢欺人,咱都可以商量著來,大嫂下次有啥事可以直接說,不用不好意思,要是辦得了的,咱想辦法,但要辦不了的,我就是想給你應(yīng)下那也是沒法子。”林思思笑說道。
周大嫂笑著道“我就算擔(dān)心麻煩你。”
“這不算麻煩。”林思思說道。
林國棟一直到第八天才回來的,孫橋就開車帶了周大嫂過去,周大嫂自然不會小人心思懷疑林國棟這是故意回來晚的。
親家舅子出車來回肯定是不準(zhǔn)的,有時候早有時候晚,很正常。
林國棟也有數(shù)了,這對他來說并不算啥難事,說一下就行了。
本來挺簡單的事,但是王海川竟然說不用,他也不想再在廠子里干了。
周大嫂可是急壞了“怎么就不想干了呢,這干得好好的,雖然打了架,不過事情過去就算完了。”
這年頭工作多難找啊,哪里能隨隨便便就不干了。
還有兩個孩子呢,不干了,孩子吃啥啊
“娘,這件事你別管,去幫我謝過二舅爺,我不去那廠子里干了。”王海川卻意已決。
跟他說不通,周大嫂就過來找她親家母說了。
王母欲言又止,最后就道“海川不干就不干了吧,有手有腳的,讓他去找別的活干也行。”
“親家母啊,怎么連你也不跟我說句實話啊海川這到底是為啥跟人打架,他這脾氣好好的啊。”周大嫂說道。
自己這女婿是啥脾氣,她也是清楚的,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跟人動手的。
王母搖搖頭沒說啥。
“雪梨還沒下班嗎”周大嫂見她也這么說了,便也只能歇了心思,說道。
“還沒有,待會讓海川過去接她。”王母道。
周大嫂也就只能回來了,跟林國棟道了歉,也道了謝,然后才跟著孫橋回村里的。
也是過來林思思這邊。
“大嫂怎么這么快回來事情解決了嗎”林思思看她過來,就道。
“真是麻煩親家二舅了,海川說不用,那工作他自己不干了。”周大嫂就嘆氣道。
“不想干了”林思思驚訝。
城里人之所以能夠傲視鄉(xiāng)下人,那就是因為城里人絕大部分都是有很不錯的薪水收入。
每個月都有不低的工資拿。
所以底氣特別足。
但要是沒了這份工作,那想要在城里生活可不是容易事,要知道城里人可沒有地,吃啥都是要花錢買的,沒工作沒收入,吃啥喝啥
現(xiàn)在王海川也不是一個人了,還有一兒一女,敢說出這種話莫不是受了啥刺激么。
“我也是想不明白干啥這么想不開,叫親家母勸勸,親家母也沒勸。”周大嫂說道。
這跟她是沒啥關(guān)系的,所以林思思也適可而止。
“大嫂吃塊點心吧。”林思思就給她端了一盤點心出來,說道。
周大嫂是沒啥心情吃點心的了,也就回來了。
周老大哥看她這副樣子就道“干啥,事情沒解決”
“海川說不干了。”周大嫂就道。
周老大哥皺皺眉,不過也沒說啥,女婿家的事,讓他們自己卻解決。
“你說,海川是不是想學(xué)雪梅雪菊姐妹倆”周大嫂就說道。
“去開鋪子”周老大哥詫異道。
“就是不知道六叔那邊還缺不缺人。”周大嫂不由道。
“松柏那邊能缺啥人,我聽說雪梅那邊貨都不多,壓根不夠賣。”周老大哥說道。
“你咋知道的”周大嫂問道。
“上次過去,聽老六家的說的。”周老大哥道。
周大嫂聞言就嘆了口氣“那可咋辦”
“雪梨不是還有工作么。”周老大哥說道。
“她工資一個月就三十八塊錢。”周大嫂說道。
“那也夠生活的了。”周老大哥就道。
哪怕是城里人,大一家子的,這會子三十八塊錢也夠用了。
“那熙熙跟舒舒呢兄妹倆呢以后長大了還要上學(xué)學(xué)費,其他的花費都不少,讓海川在家里干坐著哪里行。”周大嫂道。
“那你還能給他找個工作”周老大哥沒好氣道。
周大嫂就沒啥好說的了,工作她上哪去幫女婿找工作。
不過她卻是不知道,哪怕現(xiàn)在她有一份工作給王海川,那王海川也是不會去干的。
到了時間點,王海川就準(zhǔn)時過來接周雪梨了。
周雪梨下班出來看到他,就有些皺眉了“你怎么又來了不是跟你說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你接嗎”
“沒事,我接你回去就行。”王海川說道“上車。”
周雪梨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上了自行車,一直遠(yuǎn)離工作的廠子才直接從王海川車上跳下來的。
“你干啥”王海川剎車,皺眉看她道。
“王海川,你這樣有意思么,我都說了上次只是跟他偶然遇上說了兩句話,你至于把我當(dāng)賊一樣盯著么”周雪梨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