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池杉穿越是什么感覺。
池杉一定會告訴他:先是地動山搖,而后耳邊一道驚雷乍響,再一睜眼,你就穿越了。
女生茫然地坐在床上,床簾已經(jīng)被拉開了,金葉子正在下方抱臂催促:“都五點了,快起來收拾去吃飯了,晚上的課老師劃重點呢。”
池杉愣了幾秒鐘,而后垂頭去看自己。
身上還穿著睡裙,兩條腿細細長長的,搭在被子上,因為灰色的布料而被襯的越發(fā)白皙。
她伸出手去,用力捏了捏。
腿上立馬出現(xiàn)一個紅紅的印記,還很疼。
金葉子嚇了一跳:“你干嘛呢?”
池杉眨了一下眼睛,戳著自己的腿:“我又有腳了?”
“你什么時候沒腳過嗎?”金葉子哭笑不得,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杉妹,你是不是做夢做糊涂了?”
......是夢嗎?
是夢的話,未免也太真實了一點吧。
可是如果不是夢的話......現(xiàn)實生活中怎么可能會發(fā)生這么荒唐的事情?
那個玻璃罩。
沒有腿的自己。
還有五年后的陸峪。
......
在金葉子的催促下,池杉來不及細想,只能換好衣服下床,隨便收拾了一下,就背著書包去吃晚飯。
“你也真是能睡。”
金葉子一邊打飯一邊吐槽她,“下午兩點我過來敲門的時候,趙光晞就說你在睡覺,結果我五點鐘過來,你還在睡覺,你不會是從兩點一直睡到五點吧?”
其實是從十二點一直睡到五點。
但是池杉沒敢說。
她把餐盤端到位置上,開始沉思起自己今天詭異的人生。
首先,她上午在圖書館自習時,碰見了陸峪。
然后下午睡覺時,她就夢見了陸峪。
——這不稀奇,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也不是真的清心寡欲到可以對陸峪那種程度的帥哥毫不心動。
然后,在夢中,她變成了陸峪手機里的表情包,還是五年后的陸峪手機。
——這也可以解釋,夢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但是,她為什么會一睡就睡一整個下午?
這不符合她的生物鐘啊。
女生蹙緊了眉頭,心不在焉地往嘴里扒著白飯。
金葉子在對面舉起手機,問她:“池杉,你今天上午是不是坐陸峪對面自習來著?”
池杉被問回了神:“你怎么知道?”
“在朋友圈看見照片了。”
她指著屏幕上的圖片,“你身上這衣服還是我跟你一起去買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但事實上,照片拍的挺模糊,池杉還背對著鏡頭。
除了金葉子這樣知道內(nèi)情又火眼金睛的重癥八卦患者,其他人應該是認不出來她。
池杉松了一口氣。
“不過你為啥要換座位?”金葉子表示不理解,“陸峪那樣的帥哥,坐面前多賞心悅目啊,你居然還換走了,這是什么心理?”
什么心理啊......
池杉當然不好意思回答是怕自己被美色所惑導致考試不及格。
只能含糊不清地敷衍道:“他的衛(wèi)衣太難看了,影響我復習的心情。”
“他的衛(wèi)衣不就黑的嗎,怎么難看了?”
“上面有一只貓爪印。”
“然后呢?”
“感覺像是被人踩了一腳似的,很晦氣。”
“......”
金葉子默默地沖她比了個大拇指。
她們沒注意的是,在她們走后,之前一直坐在池杉身后的一個男生也端著餐盤站了起來。
穿著黑色衛(wèi)衣,帽子兜頭,露出線條利落的下頜角。
衛(wèi)衣胸口處還有一只貓爪印。
......
.
今天晚上上的是中級會計,或許是因為他們是雙修班的緣故,老師要求放的很松,期末考前的最后一節(jié)課,基本上就在給他們劃重點。
重點甚至詳細到哪一課哪一節(jié)的哪一個段落,最后還告訴了他們最后兩道論述題的題目。
金葉子抱著書感嘆道:“要是典慶兄也能這樣善解人意就太好了。”
典慶兄,全民王典慶,是上經(jīng)濟學中微課的老師,上課上的非常復雜,且堅決不劃重點,每一屆的掛科率都居高不下。
池杉今天上午在圖書館復習的,就是這門中微。
她本來還想再復習一個下午的,但是莫名其妙就睡過去了,沒辦法只能打算今天晚上回寢室后再熬夜苦讀。
上課上到一半,用來做筆記的平板忽然沒電了,池杉從包里翻出充電線,卻找不到可以插的插頭。
目光轉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前面那排的男生身上。
男生的桌子上擺了一臺電腦,電腦的充電線連著地上的插座,而插座插在教室后墻唯一的插頭上。
教學樓是沒有公用的插座的,所以這應該是這位同學自己帶來的。
池杉非常想向他借。
但男生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帽子蓋住了整個腦袋,看上去睡得很香的樣子。
她又覺得自己就這樣叫醒他實在是不道德。
正當池杉百般猶豫之時,那個男生忽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