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情再次站在這棟老式別墅這一次,她認(rèn)認(rèn)真真的觀察了這棟別墅, 曾經(jīng)她被帶進(jìn)來除了害怕, 什么也不敢看不敢隨便走動。
這棟別墅是一棟老式的小洋樓,院子里的花草藤蔓瘋長的瘋長, 枯死的枯死。
而她所在的客廳每樣家具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雖然落滿了灰塵, 但能看出曾經(jīng)被人精心的打理過,客廳正中是旋轉(zhuǎn)樓梯, 樓梯旁放著一架老舊的鋼琴。
她走過去看見鋼琴上放著一個被灰塵快要遮蓋住的相框。
顧海拉她進(jìn)來后就讓她等一會兒的跑上了樓,這會兒客廳里只有她一個人,她站在鋼琴旁伸手拿起了相框, 將上面的灰塵擦干凈,看見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異常美麗的母親和溫文爾雅的父親,中間坐著一個藍(lán)眼睛的小孩兒,黑色的頭發(fā), 漂亮的一張小臉, 看起來才五六歲的樣子。
這是顧海小時候
她又在客廳里走了一圈, 發(fā)現(xiàn)另外三張照片,照片上無論是那位漂亮母親還是溫柔的父親,里面的小孩兒都是五六歲這么大。
她甚至還在茶幾下翻到了一本小相冊, 相冊里是小孩兒從小到大的照片, 可是只到五六歲,年齡再大一點的照片沒有了。
奇怪,顧海現(xiàn)在看起來十三四歲了, 怎么他的照片只到五六歲之后就沒有了
樓上有人“蹭蹭蹭”的跑下來,“你在干什么”
傅情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見顧海穿上了有些老式的中式襯衫和一條寬寬大大的長褲,看起來衣服和褲子都不是太合身,長了一些也寬大了一些,依然光著腳。
他手里還抱著一個小盒子,快步跑下來將盒子打開推到了傅情手邊,“這些是我媽媽的,都給你。”
傅情看到那盒子里全是一些珠寶首飾,渾圓的黑珍珠項鏈、拇指大的鉆石戒指……許多許多難得一見的珍寶。
傅情記得的,曾經(jīng)他也是這樣,巴結(jié)式的討好她,把貴重的好東西全掏出來給了她,似乎跑她改變主意離開一樣。
但曾經(jīng)傅情根本不喜歡這些,她將盒子蓋上全還給了他,跟他說她只想見她媽媽。
“真漂亮。”傅情演技夸張的夸贊盒子里的珠寶,笑瞇瞇的摸著里面的珍珠項鏈問他,“這些都是你母親的那她戴起來肯定很漂亮。”
她將手里的相冊試探性的打開問他,“這個就是你母親吧她好漂亮。”
顧海喜滋滋的點了點頭說:“你也好漂亮。”
他突如其來的夸獎的讓傅情有些不好意思套他的話,干脆直接問他,“這個小孩兒是你吧可是怎么只有你到五六歲的照片啊”
顧海看了一眼“哦”了一聲說:“因為我只活到了六歲。”
傅情被他的直率搞的一愣,看著他試探性的問:“你……已經(jīng)死了嗎”
“算是吧。”他仿佛毫不在意的說:“我爸媽死后,我也快死了,被送去那家圣愛醫(yī)院,植物人好多年了,應(yīng)該快死了,就最近這兩天了吧。”
“……”傅情看著他只覺得越聽越聽不懂。
彈幕里也被繞暈了,紛紛在發(fā)問——
路過:我暈了,他是臨死之前從自己的身體里出竅的靈魂可是他不是說他六歲的時候就快死了嗎那他現(xiàn)在……的樣子好像是十三四歲吧這是咋回事
前夫控:我也被搞暈了,他到底是個什么生物
總裁控:該不會是他六歲成植物人被送進(jìn)醫(yī)院,之后他就靈魂出竅好幾年,這幾年靈魂一直在長大
匿名123:還有這種操作
傅情慢慢的合上相冊小心翼翼問他,“你……能告訴我,你是人還是……什么生物嗎”
他歪了歪頭看她,“我告訴過你啊,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嗎
傅情還想再問,他卻伸手將傅情拉了起來,“不要老是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了,我?guī)闳タ纯次覀兊姆块g。”
他拉著傅情就往樓上去,邊走邊問她,“你喜歡花兒嗎我爸爸說女孩子都喜歡花兒,所以我剛剛收拾出一間最好的房間給你。”
二樓滿是灰塵的走廊里,墻上掛著很多幅大海的畫。
顧海將她拉到了盡頭的一間房間里,推開門就可以聞到一陣說不清的花香,寬敞的臥房里開著窗,窗外陽光和微風(fēng)浮動,將外面的花樹吹的輕輕晃動。
這間房間正對著他家的庭院,庭院里栽著垂絲海棠還有許多花和樹,又朝陽又漂亮。
房間里當(dāng)著一張白色的木質(zhì)床,上面鋪著整整齊齊的白色床單,和外面的灰塵鋪面不一樣,這里干凈了好多,看的出來是被收拾過。
“你喜歡這間嗎”他拉著傅情,讓她坐在床上,“干凈的,我剛收拾好。”
他坐在了傅情的身邊歪頭去看她,“喜歡嗎以后我們就住在這間房間里怎么樣”
傅情看著他那張臉想起曾經(jīng)這個“顧海”也這樣問她,還跟她說晚上他要和她一起睡,因為有他睡在旁邊那些臟東西就不敢來欺負(fù)她了。
她記得她被誘拐來之后,和顧海在這棟別墅里,度過了短暫的半天,他本來答應(yīng)了當(dāng)天夜里帶她去找她母親的靈魂,但在那天夜里別墅里進(jìn)了一個醉漢,在發(fā)現(xiàn)十三歲的傅情之后險些強|暴了傅情,而那個少年他發(fā)瘋了一樣想阻止,可他根本碰不到醉漢。
最后他拎起一把椅子砸在了醉漢后腦勺,拉著傅情跑出了別墅。
是他把傅情帶回了醫(yī)院門口,看著她回到了急壞了來找她的爺爺懷里,他跟傅情最后說的一句話是:“我做回人就能保護你了,你等我去找你。”
然后他跑進(jìn)醫(yī)院,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了。
之后,傅情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很自然而然的以為他只是她遇到的鬼怪之一,早就將他忘的干干凈凈了……
而她曾經(jīng)甚至連他的名字也沒來得及問,她那時候只是一心想要見母親。
她微微回想過去愣神的片刻,顧海還以為她后悔了,忙跟她說:“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肯定能帶你去見你母親,但你要發(fā)誓你不會逃走,會一直跟著我。”
他抬了一下傅情的下巴,“發(fā)誓啊。”
傅情看著他忽然問他,“你真的能帶我見到我母親”雖然經(jīng)歷了那么多,她早就對母親沒有什么執(zhí)念了,但是……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再見一見母親,出事的那天她甚至沒能來得及跟母親說一句“生日快樂”。
那天是她母親的生日,她被父親傷透了心,度過了她最后的一天。
他看著她的眼神忽然有些心虛,嘟嘟囔囔的說:“如果你母親沒有轉(zhuǎn)世的話,那我就能替你找到她,只要她還在這個世界肯定會找到她……我可是很厲害的。”
是嗎那她還在這個世界嗎這個世界還有什么值得她逗留的嗎
傅情不知道,她希望見見母親,又怕見到她。
“總之只要你留下來,我就能幫你找到她。”他怕她反悔,立刻重了語氣說:“你信不信我”
傅情望著他逼過來的一張臉,笑著點了點頭,“信呀。”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窗外夕陽染紅了大半的天空,暮色四合,現(xiàn)在大概是下午五六點吧阿姨帶她去圣愛醫(yī)院時是下午三點,她接受了兩個小時的治療,又跑來別墅,應(yīng)該快六點了吧
那個醉漢是什么時候進(jìn)的別墅她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是天黑下來時。
這次她在天一落黑就準(zhǔn)備著了,她半點也不想再經(jīng)歷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這些。
天黑下來,等她聽到有人翻墻進(jìn)來“咚”的摔在地上,她就拉著顧海站在了門口。
她跟顧海說,那個人曾經(jīng)欺負(fù)過她。
她看見顧海藍(lán)幽幽的眼睛在漆黑的房間里盯著門外晃蕩的身影,像是一匹狼。</p>
在那個人撞開門進(jìn)來,傅情還沒開口之前,身邊的顧海就沖了過去,他手里拎著一把椅子兜頭就掄在了進(jìn)來的醉漢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