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直對著鏡子還沒涂好面脂”四爺原本已經(jīng)躺下,見她一直沒來,就下了床榻過來看她。
“涂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她有些說不出口,可心底還是想要一個答復(fù),便心一橫道:“我是不是胖了還變丑了許多”平日里問小滿幾個,可那幾個小妮子嘴里都是一句實話也沒有,全是好聽話。
四爺聽到這話心里忍不住發(fā)笑,難怪都說女人有了身孕心思就愈發(fā)敏感,他這些時日算是充分見識了。
“爺瞧著像是胖了。”
終于聽到了實話,可她卻是心中一涼,果然是胖了,四爺蓋章認證的胖呀!
“那一定比先前丑了吧”
她已經(jīng)做好接受打擊的準(zhǔn)備,卻聽四爺悠悠道:“這倒沒有,爺每日早上醒來都覺著娘子比前一日更美。”
這才是個大騙子呢!可居然還把她哄的很開心,她也是沒救了吧。
“對了,我給謝嬤嬤備了份兒禮,這幾日爺派人送過去吧。”兩個月前謝嬤嬤身子有恙,叫府醫(yī)看過后只說是年紀大了,體力精力都跟不上了。她和四爺就商定叫謝嬤嬤回家養(yǎng)老,特意給了謝嬤嬤一座房子和兩個侍女,叫她能過的安穩(wěn)。正好小滿幾個也逐漸能獨當(dāng)一面了。
“好,你能記掛著謝嬤嬤,爺很高興。”嵐兒是個知恩心善的,最叫他覺得暖心妥帖。
“咱們四格格前兩日還說起謝嬤嬤了呢,說等學(xué)會騎馬了,就騎馬去看謝嬤嬤,這哪兒像個女兒家咱們府里又不是沒馬車給她坐。”
四爺聽罷卻很是高興,說等開春兒了就帶小姑娘去學(xué)騎馬。這父女倆也都是膽子大愛嘗試的,不過孩子膽子大些總比膽怯好,日后長大了也省的被身邊的嬤嬤管著。
年底這幾日正好可以做祈福法會,四爺對這些向來是贊同,她提了一句四爺當(dāng)即就答應(yīng)了。總算在年前可以見上福慧一面了。
可第二日叫馮永泉去柏林寺相請,帶回的消息卻是慧嘉法師不得閑。許是有什么別的重要的事可她很快又否定了這個念頭。
他們母子倆好不容易才能借口法會見上一面,福慧不會輕易拒絕的,是有什么事拖住了他他一個人能應(yīng)對得了嗎
次日再叫馮永泉去打聽,馮永泉才說了實話,竟是福慧病了。
“主子,慧嘉法師怕您擔(dān)心,一開始才叫奴才說他不得閑。”
“那他病的可嚴重是什么病大夫怎么說”
“回主子,只是風(fēng)寒而已,慧嘉法師說自己就懂醫(yī)術(shù),不嚴重的。”
“都說‘醫(yī)者不自醫(yī)’,還是請個大夫才穩(wěn)妥。你再去一趟給他請個大夫,要京城萬草堂最好的大夫去,藥材也要最上等的,不必吝嗇銀錢,你拿五百兩銀子過去,不夠再回來取。”她聽到孩子病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看他,可福慧得的是風(fēng)寒,她不怕被傳染,可還要顧念肚子里這個小的。只能給他找最好的大夫和藥,可偏偏白大夫一個月前回江西老家了。
馮永泉看著主子焦急的模樣,心里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年主子對這個年輕僧人那不是一般的好啊,就算對四格格和主子爺也就這樣了吧,不過這僧人也算是救過主子爺,許是年主子為了報恩吧。
“主子放心,奴才這就去辦。”既是主子吩咐了,那他就得趕緊把這件事辦妥。
看著馮永泉離去的身影,她的心稍稍安定下來,可卻忍不住有些難受。那是她的孩子啊,可他病了,她都不能照顧他。連著那一世也是早早把他拋下,他的哥哥們都有額娘,只有他沒有,他有沒有怨過她
“主子,該用午膳了,膳房做了您愛吃的菜,四格格都說餓了。”
她本沒有什么胃口,可為了肚子里的這個也要用些。和小姑娘一起用了午膳,小姑娘又纏著她一起午歇。
“額娘,你怎么不高興啊”
“你怎么瞧出額娘不高興了小鬼靈精的。”都說小孩子的直覺很準(zhǔn),看來確實是如此。
“額娘的眉頭是皺著的,臉上也不笑,寧兒親親額娘,額娘高興好不好”說完小姑娘就帶她臉上“叭叭”親了幾口。
她伸手摟住女兒,聞著小孩子身上獨有的香味,心底仿佛又有了力量。
“額娘,弟弟動了,剛才他動了!”
“這是說什么呢這么高興。”四爺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小閨女趴在額娘肚子上,興奮的說著話兒。
“阿瑪阿瑪,是弟弟動了,額娘說是在跟我打招呼呢。”
“對,是他在昭示自己存在呢。一定又是個漂亮又聰慧的好孩子。”四爺肯定道。
她伸手摸著肚腹,心思卻飛到了不遠處的柏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