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十月中旬。
年玉嵐正在書房里練字,雪球懶洋洋的趴在地毯上,小家伙看起來比當(dāng)初大了一圈兒,毛發(fā)也變得有光澤許多,算得上是一只真正漂亮的小貓了。
倒是乖得很,除了要吃的幾乎不會胡亂叫,陳安教了它幾次到固定的地方方便,它也很快就學(xué)會了。每日里有這么個小東西陪著,她的日子倒是多了許多樂趣。
終于又寫完了一張,脖子有些僵,就放下筆抱起雪球逗著,這小東西有點人來瘋,一有人陪它玩,就跟個小兔子似的,興奮的蹦來蹦去。
“主子,剛才福晉院子那邊的秋菊來了,說主子爺明日回來,讓各院明日酉時前到銀安殿迎著。”小滿進來道。
“好,你去回話說我知道了,記得給打賞。”
“是,奴婢這就去。”
四爺終于要回來了啊。
雍親王府,榮秋院。
“福晉,明日主子爺就回來了,您還真要提讓兩位小阿哥今后都養(yǎng)在主院兒”
淑哲放下茶盞道:“這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兩位小阿哥現(xiàn)在都適應(yīng)了這兒,跟我也親近了些,四爺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
“可福晉為何要抬舉這兩位小阿哥讓他們跟著出身低微的生母不是更好嗎”
淑哲自是知道在旁人眼中,自己要養(yǎng)兩位小阿哥的行為有些不可思議。她本不想自找麻煩,可弘暉那孩子太單純了,連她的意圖都猜不到,她不得不為他多做些打算。
弘時今后是個廢物,年氏生的都活不下來,只有鈕祜祿氏生的這個是今后的威脅,可單獨抱一個孩子有些說不過去,她只好把兩個孩子都抱過來養(yǎng)著。
養(yǎng)在這兒她倒也不用費什么心,自有奶娘和侍女照顧他們,吃穿用度上她自不會缺了他們的,讓四爺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只等四爺為弘暉請封了世子,她就能徹底放心了,王府的世子自然是今后的太子,一旦立下輕易就改動不得,她的兒子會是未來的大清皇帝。
第二日。
剛用了午膳,小滿幾個就拉著她打扮了起來,最終選了套湖色鍛繡淺彩整枝竹紋的常服,倒是和現(xiàn)在的季節(jié)頗為應(yīng)景。
去銀安殿時,半路剛好遇到了耿氏和鈕祜祿氏,這二人都住在夏知苑,還前后腳的生了孩子,平日里交情應(yīng)是不錯。
耿氏和鈕祜祿氏看起來都憔悴了些,怕是這些日子不太好受。
今兒對她倆來說也是忐忑不安吧,福晉把孩子抱走后沒有還回去的意思,能改變福晉主意的只有四爺,可要是連四爺都點頭同意了,這事兒就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這幾日她隱隱有個大膽的猜測,她懷疑福晉也是重生的。
不然為什么那一世早夭的孩子中只有弘暉活了下來,為何福晉要抱養(yǎng)鈕祜祿氏和耿氏的孩子除非福晉也知道未來,知道元壽阿哥就是未來的乾隆皇帝,但福晉不好只抱走鈕祜祿氏的孩子,索性把耿氏的孩子也一起抱走。
如果福晉真是重生,那這一世的變故就太大了,雖然短時間內(nèi)福晉不會把矛頭對準(zhǔn)她,可以后呢她的孩子一個個都活了下來,福晉一定會猜出她也是重生。
之后的情況就不可控了,畢竟,另一個知情者的存在對福晉來說是個巨大的隱患。
那一世,福晉最在乎的就是皇后的名分,可四爺卻帶她入了帝陵合葬,福晉怕是更不喜吧。
這一世,福晉只要等到弘暉阿哥即位,那一世屬于鈕祜祿氏的風(fēng)光榮耀都會是她的。
她以為自己知曉了未來,就能改變孩子和年家的命運,到頭來卻并非如此。
她以為自己經(jīng)受過現(xiàn)在的洗禮,可以獨當(dāng)一面,可她忘了一句話:形勢比人強。
到銀安殿時,福晉也剛到,看起來倒是神采奕奕。李氏也顯得有幾分高興,畢竟兒子要回來了。
等了約一刻鐘,就見四爺一行人來了,福晉忙帶著她們行禮。
四爺比走時黑上一些,顯得更有幾分男子的英氣,忽的和四爺?shù)难凵駥ι希臓斞劾镉袔追中σ猓读艘幌戮偷拖铝祟^。
福晉已經(jīng)備了接風(fēng)宴,一行人去了主院用晚膳。
四爺、福晉、她和李氏一桌,其他格格們一桌。弘暉和弘時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不算小了,自然不能和她們一起用膳,就用屏風(fēng)隔開給他倆單獨擺了一桌。
宴剛擺上,福晉院子里的秋菊就言說兩位阿哥醒了。
只聽福晉道:“那就抱過來吧,王爺也很久沒見兩位阿哥了。”又轉(zhuǎn)頭對四爺說:“元壽阿哥和天申阿哥能吃能睡的,都胖了一圈兒,去迎王爺?shù)臅r候正睡著,妾身就做主沒抱過去,天兒漸涼了,兩個阿哥還小,經(jīng)不起折騰。”
聽聽,多么的慈愛的嫡母啊。
兩個孩子很快就被奶娘抱著出來了,果真是養(yǎng)的白白胖胖,看著就喜人,還都喊著阿瑪,四爺也顯得很高興,親手抱了抱兩個孩子。
年玉嵐看了眼旁邊那桌耿氏和鈕祜祿氏的臉色,果然都難看的緊,怕是她們也知道沒希望了。福晉這招確實厲害,沒等四爺問就先把問題攤開,兩個孩子養(yǎng)的著實不錯,四爺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更何況,四爺這人最重規(guī)矩,更不會為了耿氏和鈕祜祿氏當(dāng)眾駁福晉的面子。</p>
晚宴過后,她們各自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