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她和年熙的關系并不太親近,雖然輩分上是姑侄,但也只是把對方當一個同齡人罷了,可這一世或許是她保留著那么長時間的記憶,不由真正把年熙當做自己的晚輩,對他的事總愛說道說道,怕會有什么別的意外。
“小姑姑放心,您的話我一直都記著呢,這些日子確實感覺精力好了很多,連藥也吃的少了。”
年玉嵐聽到這話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的身子也逐漸好轉(zhuǎn)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因著大哥一家人回來,整個年府比往常熱鬧了許多,除夕當晚,一家人在主院守歲。一起猜謎、放煙花,看著家人喜悅的面容,這一世她一定不會讓年家再重蹈覆轍,不會再讓父親耄耋之年還經(jīng)受喪子喪女之痛。
還未至上元節(jié),父親便催促大哥回廣平任上,怕他出發(fā)太晚耽誤了政務,在大事上父親向來對子女要求嚴格。
春去秋來。
轉(zhuǎn)眼間到了康熙五十年的八月,三年一次的鄉(xiāng)試就要開始了,年家也為著年熙忙活了起來。
她給年熙做個了仿照現(xiàn)代樣式的書包,繡了松柏的圖案。本來她是想繡些寓意好的比如蟾宮折桂啦,鯉魚躍龍門啦,但想想年熙那低調(diào)的性格還是默默放棄了,送給年熙時他果然很高興。
母親為年熙準備著吃食、衣物和日常用的藥丸,總怕落下些什么就一遍遍的清點,父親倒是很放松,最后兩日還帶著年熙出門訪友。
到了鄉(xiāng)試的當天,在她堅持不懈的軟磨硬泡下,不僅她可以送年熙,最后一家人一起去了,父親和年熙一輛馬車,她和母親一輛馬車。
一路上她頂著母親無奈的目光偷偷看著車窗外,這市井鮮活的生活讓她更有幾分真實感,那糖人、冰糖葫蘆看的她口水有些泛濫,現(xiàn)代雖然也到處可以吃到這些東西,可總覺得味道不太對。
不一會兒便到了貢院,只見年熙從前面的馬車上下來,父親并未下車,她知道父親這人謹慎,怕是擔心遇到先前的同僚有意避嫌。
還有二哥參加科舉那次,因為被錄取的大多是官宦子弟,一些落榜考生不甘心就告發(fā)說此次科舉有舞弊,連二哥都被編排送了主考官一萬兩白銀,康熙皇帝聽后震怒要求重考一次,結果卻和第一次的結果基本一致,有時候讀書人酸起來功力還強大。她和母親倒是沒什么顧忌,畢竟周圍也有許多送考的人。
下了車把打包好的點心和常用藥交給了年熙,又忍不住叮囑他:“其實考試也不是第一要緊,如果身子有什么不舒服,不要強撐著,要趕緊看大夫。”
“小姑姑放心,年熙會盡力而為,也會照顧好自己。”
年熙看起來倒是很輕松,有幾分他這個年齡難得的氣定神閑。
目送著年熙進了貢院,眼看著母親正準備上車回家,再不說機會就沒了。年玉嵐只得環(huán)著母親的手臂撒嬌道:“母親大人,娘親,我想吃糖人和糖葫蘆,可否滿足女兒這小小的要求”
母親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多大了羞不羞啊好了好了,讓小滿去買,你自己不要去,這么大了怎么還愛吃那小孩子的東西”
年玉嵐心滿意足,給小滿使了個眼色,母女二人坐上馬車等著。看著來赴考的考生,像年熙這么小的算是個例,多是三十歲左右的人,偶爾還有一些兩鬢斑白的老者。
這讓她想起現(xiàn)代的高考,只是參加高考的多是十幾歲的孩子,考試的科目要更多樣化,算是科舉制度的進化雖也有弊端,但卻能使人獲得更全面的發(fā)展,也可以給國家提供各式各樣的人才。
只是這種話最多也就可以和大哥探討下,跟別人說只會被視為聳人聽聞的異類。
三日很快過去了,年熙回到家時雖然面色有些疲倦,精神倒是不錯。
距離放榜還得有些時日,一家人的日子照常過著。
一日,她正看著書,聽到小滿從外跑來喊:“小姐,小姐,鄉(xiāng)試結果出來了,年熙少爺中了亞元。”
她倒是略有些吃驚,那一世年熙雖然也中舉了,但沒有這么好的名次,鄉(xiāng)試頭名為解元,次名為亞元,年熙才十二歲啊。
放下書帶著小滿去了主院,父親母親臉上的表情也是頗為激動,年熙那小孩的臉上帶著幾分喜色。她瞬間有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自豪感,絕對的天才兒童啊,在現(xiàn)代會被媒體大肆宣傳的好不好!
興奮之下,年玉嵐伸手摸了摸年熙的腦袋,弄的年熙瞬間紅了臉說:“小姑姑,你只比我大兩歲,而且我是大男人了,不能隨便摸我的頭。”
年玉嵐耍賴道:“我是你小姑姑,摸摸侄兒的腦袋,那是長輩的關愛。”
年熙求助的看向了一旁的祖父祖母,年夫人一錘定音道:“今日聽熙哥兒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