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驗證了踏碓的效率后,薛雁聲還認(rèn)真地記錄了數(shù)據(jù),這可是要拿去領(lǐng)賞銀的!當(dāng)然不能馬虎了!
而最能直觀地體現(xiàn)這種舂米工具先進之處的,自然是數(shù)據(jù),一串串?dāng)?shù)字?jǐn)[出來,清晰明了。就是這古代的記賬方法……薛雁聲有點兒扛不住。
也幸虧這里用的是繁體字,不然薛雁聲可就真的變文盲了。
“其實。”在薛雁聲第一次記錄的時候,沈正澤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林知縣肯定會親自試驗的。”
“我知道。”薛雁聲點頭,林知縣當(dāng)然不會因為他給出的這一份記錄就驗都不驗直接采信。
但是薛雁聲的這一份記錄,給出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態(tài)度,更加重要的還是在林知縣的面前刷好感值。
萬一事后遇上了點兒什么事兒,也好多個轉(zhuǎn)寰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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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
沈正澤帶著趕制出來的另一座踏碓去了雁南縣。
傍晚的時候,他帶回來了一百兩白銀,以及百畝良田的地契。
看著桌子上那一字排開的銀塊,薛雁聲突然間覺得,錢來的似乎也挺快的。
越朝沒有元寶這個說法,金銀都是鑄成長條狀的,有各種不同的重量,分為一兩、十兩、五十兩。
雁南縣林知縣給沈正澤的銀條是十兩一塊的,一共十塊。
一百兩是個什么概念呢
對于一個比較窮的家庭而言,一整年的開銷也就是三、四兩銀子。而一個普通家庭大概是五兩銀左右。
畢竟大家都是農(nóng)戶,基本上可以自給自足,除非是一些鹽啊,陶器啊之類的才需要購買,一年到頭最主要的開銷其實是種子、鐵器、鹽。
如此算來,這一百兩銀子已經(jīng)足夠一個普通家庭二十年的開銷了!
而且還有百畝良田!這才是最有價值的!
越朝是允許土地買賣的,但是上等田的價格很貴,基本上是三兩一畝,而中等田大概是在一貫錢左右,下等田折半,大約在四百文到六百文不等。但是真正交易的時候,不管是哪種田,價格絕對比這個一般的價格高。
畢竟田地可以無限期地種下去,將來產(chǎn)生的價值絕對比高出出售價格。除非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然的話,沒有農(nóng)戶會變賣家里的田產(chǎn),那都是農(nóng)戶的命根子。
當(dāng)然,如果想要不花錢就能買土地也是可以的。無主的荒地……不要錢,只要你開墾出來,去官府登記清楚,那剛開墾出來的田就是你的了,而且前三年免稅。
這也是官府鼓勵墾荒的政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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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家現(xiàn)在一共有多少畝田地了”薛雁聲把銀錠收好,問道。
“兩百畝。”沈正澤道。
薛雁聲瞪大了眼睛,“這么多!”
那為什么家里還是家徒四壁的模樣
自從穿越過來之后,薛雁聲覺得自己就為這個家庭操碎了心,然而今天,沈正澤卻告訴他,他們家居然有這么多的地。
不過旋即,薛雁聲就想到了重點。
其一,這里一畝地的面積,有極大的可能和他前世的一畝地不同。一般而言,古代的畝要比現(xiàn)代的小不少。
其二,據(jù)他觀察,此時的越朝差不多正處于一種從刀耕火種往精耕細(xì)作過渡階段,畝產(chǎn)肯定不能和后世相比。
這加起來兩百畝田地的產(chǎn)出,說不定還比不上他前世一百畝的產(chǎn)出呢!
思及此,薛雁聲又問,“都種了些什么”
“稻、粟、菽。”
翻譯一下,就是稻子,小米和大豆。
“畝產(chǎn)能有多少”
沈正澤思考了一會兒,“稻兩石左右,粟接近三石,菽剛剛兩石。”
薛雁聲迅速地計算了一下。
按照他們兩人的飯量,如果僅僅是計算稻米的話,畝產(chǎn)兩石,那之前的一百畝地就是二百石。
而越朝為了休養(yǎng)生息,田地稅是十稅一,也就是說收取田地總產(chǎn)量的十分之一,要上交二十石。
還剩下一百八十石。
薛雁聲和沈正澤飯量大,兩人加起來月十二斗。一年十二個月,所以也就是一百四十四斗。一石十斗,既十四點四石,當(dāng)做十五石計算。
去掉后就是一百六十五石。
折算成銀錢,按照一斗米五十文計算,一石米五百文。
一百六十五石就是八萬兩千五百文,即八十二兩銀子左右。
薛雁聲算完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說好的我家家徒四壁,窮款潦倒需要我這一顆來自未來的小腦袋來發(fā)家致富奔小康的呢
啊
都被阿花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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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么多。”聽完了薛雁聲剛才的計算,沈正澤搖了搖頭,“還要交算賦和口賦,徭役也需要用銀錢抵。而且一百畝我一個人種不過來,大多都佃出去了。”
薛雁聲眨眨眼,哦豁,原來他一穿越過來就成了萬惡的地主階級了呢。
這和他最開始想的不一樣啊
而且……</p>
薛雁聲環(huán)視了一圈兒,他們家里是真.家徒四壁,半點兒不饞水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