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兩百文一匹。”那伙計立刻開口,“這是河西郡的紈素,昨日剛運過來的,還沒有被訂走,所以才放在外面。”
布莊的伙計言語間十分講究,雖然沒有明說你買不起,但是那話里的意思,若是有心的,自然能聽出來。即便是那聽不出來的,聽見價格后,大概也就直接退縮了。
薛雁聲在心里暗暗道,“好貴。”
但是見沈正澤看著那紈素若有所思的模樣,薛雁聲心里一動,開口問道,“伙計,用這紈素做一身衣服,大概要幾匹”
布莊的伙計簡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客人說笑了,制作一身衣物的話,半匹足以。”
那就是六百文一身衣服薛雁聲暗自計算了一下,這一身衣服,基本上可以和剛才沈正澤賣出去的一張鹿皮等價了。
而如今越朝剛剛結(jié)束戰(zhàn)爭不久,糧價也偏高,大約要五、六十文一斗米,而一個壯年男子基本上是日兩升,月六斗。
按照越朝的計量方式,一石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
他們家雖然只有一個壯年男子和一個瘦弱的夫郎,但是架不住薛雁聲能吃啊,飯量上絕對能當(dāng)成是一個壯年男子來看。
于是,兩人份就變成了月十二斗。而往低了算,五十文一斗米,他們兩人一個人的口糧也就是六百文。
還有啊,這六百文還是只算布匹,沒有計算裁縫的手工費的情況下。
還是有點兒貴啊。
嗯,要是阿澤喜歡的話,薛雁聲覺得自己咬咬牙,還是能買上幾匹的,就算是太貴,也可以少買一點兒給阿澤做褻衣褻褲。
就在薛雁聲出聲的當(dāng)口,沈正澤已經(jīng)大手一揮,直接買下了半匹。
薛雁聲:……
阿澤,你別搶我臺詞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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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裁好的布料走出布莊后,薛雁聲忍不住道,“其實……”你不用專門買這么貴的。
后半句還未等薛雁聲說完,就被沈正澤給打斷了,“要的。”
“嗯”薛雁聲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
“都紅了。”沈正澤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心疼,用手指點了點薛雁聲的后肩。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薛雁聲自己蹭掉了被子,沈正澤都還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也是他今天一定要來買素的原因,紈素輕薄柔軟,不會像是粗糙的麻布一樣,把薛雁聲的皮膚都給磨紅了。
“要和我說。”沈正澤又強(qiáng)調(diào)道,那后面的紅痕讓他覺得十分礙眼。
這事確實是他考慮不周,在嫁給自己之前,薛雁聲在家里說不定都沒穿過麻布衣服。也是他失憶了,不然的話,大概早就提出來了。
所以沈正澤對此十分愧疚,畢竟之前他可是答應(yīng)過薛雁聲的兄長好好照顧他的。
薛雁聲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
前世父母雙雙離開之后,薛雁聲就再也沒有受到過如此貼心的照顧了。
他倒是也想過是不是要尋找一個戀人,彼此陪伴,彼此照顧。
但是現(xiàn)實中的同性圈子總是充斥著無數(shù)的一夜情,最后他干脆抽身離開,接著當(dāng)自己的單身貴族,偶爾去樓下喂一喂流浪貓狗。
現(xiàn)在薛雁聲倒是有些慶幸,他因為前世工作繁忙的原因,一直將收養(yǎng)寵物的計劃擱置,不然的話,他這一穿越,家里的寵物等不到他回家,說不定會活活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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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薛雁聲正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沈正澤,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對方的決定,只好在心里默默決定,我以后會對你更好點兒,更更好點兒。
“對了,這雁南縣哪里有裁縫店”別指望薛雁聲會自己縫制衣服,身為二十一世紀(jì)的穿越人士,他只會穿,不會做。
至于沈正澤……薛雁聲也不覺得他會做針線。
果然,沈正澤神色一怔,下意識地看向了身后布莊。
薛雁聲恍然,原來,這里賣布料的地方和裁縫店是合在一起的啊。
可是,剛才沈正澤為什么不直接讓布莊的人裁剪制作
“小衣之類的,都是家里夫郎給做的,布莊基本上只會做外衣。”見薛雁聲疑惑,沈正澤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是隨即就釋然了,阿聲以前,大概都是讓下人做的。
果然,下一瞬,薛雁聲頓時滿臉呆滯,“可是我不會做啊……”
兩人面面相覷了許久,最后薛雁聲開口,“那,不如先去問一問”
要是褻衣褻褲之類的只能自己的家人給做,那許多沒成親的人可怎么辦呢
好在寶昌布莊業(yè)務(wù)繁多,中衣也可以做,只是手工費就要兩百文。</p>
和布莊的伙計確定了過來取衣服的時間,兩人第二次從布莊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