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可可輕著呢。”
唐喏稍一用力,避開倪曦的的手,車子等在門口,扶著顧可進(jìn)去,再抬頭,見倪曦望著馬路對面的某個地方,靜默了下,沖她搖頭。
“你先送顧可回家吧。”
她秒懂,當(dāng)下十分想轉(zhuǎn)頭看看站在馬路對面的那個男人是誰,竟然可以讓倪曦改變想法。
不過曦曦沒有馬上對她介紹,或許是現(xiàn)在還不是好時機(jī),唐喏努力克制自己回頭的沖動,探出手抱了她一下,溫柔道:
“別害怕,這是好事,曦曦,為你開心。”
倪曦點點頭,面上看不出,卻十分用力的回抱住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一晚上經(jīng)歷了一冷一熱一天一地,唐喏回家后簡直沒有絲毫的睡意,在陸琰身側(c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回憶道:
“我和曦曦認(rèn)識六年了,她的想法從沒變過,以前高中在寢室的時候就說過,不喜歡結(jié)婚,不會要寶寶,因為害怕自己會養(yǎng)不好,沒信心為別人的人生負(fù)責(zé),這六年我從沒見她改變主意,好多人追她都不理。所以到底是誰啊,好好奇,好好奇。”
陸琰坐在桌子前看文件,她越想越著急,在床上直打滾,抓心撓肝的坐也不是,躺也覺得不舒服,一會兒跳起來,一會兒又趴下,撲棱出巨大的聲響。
男人自動忽略掉她的自言自語,不時的“嗯”兩下算回應(yīng)。
唐喏絞盡腦汁的回憶,想要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但無論怎么想都想不出有這么個人。
“她最近這半年都在b市,沒有往外跑,而且經(jīng)常出來見面,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
虧自己還是個文字工作者,靠細(xì)致入微的觀察找靈感,唐喏更覺得十分可疑。
陸琰翻開下一頁,淡淡道:“偷偷摸摸的,一個拿不出手的男的,不想丟人。”
“才不會,曦曦眼光高,肯定是個不錯的男人。”唐喏立馬跳起來幫好友講話。
“……”
陸琰正憋了一肚子火,從今天她回來開始,有意無意的說了好幾次倪曦男朋友的好話,連是誰都不知道,怎么就不錯了
唐喏懷疑的望著他,“你為什么這樣說,難道你知道是誰,你認(rèn)識啊”
男人摘下金絲框眼鏡,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人家兩口子的事每次你都那么上心,怎么不知道分點精力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
陸琰比唐喏稍微提前早知道幾個小時,兄弟讓自己先別說,所以他剛才一聲不吭忍著自己女人念叨了一個多小時,可從她嘴里聽到講別家男人的好話,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合上文件,向她走過來,咬牙切齒道:
“明明比我們認(rèn)識的晚,交往的更晚,可孩子都有了,我們是不是也要趕趕進(jìn)度”
唐喏懵:“可我們之前不是商量過,再等兩年嗎”
兩人的工作現(xiàn)在都是往外擴(kuò)的時候,唐喏擔(dān)心孩子得不到父母足夠的時間和照顧,所以好不容易說服陸琰往后拖拖。
“之前是之前。”
現(xiàn)在他改變主意了,陸琰氣得牙疼,自己抓準(zhǔn)機(jī)會帶人領(lǐng)了證,本以為可以一路絕塵,沒想到幾個人當(dāng)中最陰險的從來都是那個,不聲不響的干大事。
以后他和唐喏的寶寶豈不是要叫別人哥哥姐姐陸琰等不下去,決定從今晚開始加倍努力。
……
唐喏從此過上水深火熱的日子,天天苦不堪言。
不僅沒從陸琰那里知道倪曦男朋友是誰,反而因為這件事把人某個生大事提前提上日程。
然后真的很快,又一個夏天來的時候,唐喏在廁所看著驗孕紙,苦惱的皺起眉頭。
陸琰之前記過日子,覺得差不多,見她在里面待半天不肯出來,敲門。她又忐忑又緊張的走出來,心情復(fù)雜的瞥他一眼。
男人get到,眼中一閃而過的喜,二話不說先把人帶去醫(yī)院檢查。
周歆一檢查,果然中了。
“這次不錯啊,說要就要。”
周主任拍著小堂弟的肩膀,欣慰十分。
之前他來自己這里打包帶走了好多備孕資料,算算,好像還沒幾個月的時間。
“目前孕婦一切健康,稍微注意下日常飲食和休息,不用太過擔(dān)心,記得照我給你的時間表按時來檢查。”
新婚小夫妻齊齊答應(yīng)。
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兩個人本不想張揚,可是陸國華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的消息,著急的把他們叫回家,高興的白胡子直抖,一口氣囑咐了很多話,還說想讓他們回家住一段時間。
“老宅這里用的人都跟了我很多年,做事情利索又放心,你們兩個畢竟還年輕,沒有女性長輩在旁邊指點,很多事情不知道,懷孕時注意的忌諱可多了。”
老人在這方面還是比較傳統(tǒng),他打量著自己這邊和前面兩棟房子,建議道:
“你要是不愿意和你爸住在一起,來我這頭,空房間多的是。”
陸琰婉拒:“不用了爺爺,我們現(xiàn)在住的地方離公司更近,從老宅出發(fā)每天得早起一個多小時,再一堵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
陸國華大手一擺,“那你不用回來了,讓喏喏住這,再把你歡姨從前頭調(diào)到身邊,貼身照顧更方便,喏喏現(xiàn)在是最要緊的時候,別不當(dāng)回事。”
唐喏低頭不語,手指微微捏緊。
那個……她也要上班呀。
可惜她很沒有膽子說。
陸琰看到,在她腰后輕輕拍了一下安撫,面不改色道:“我們倆才結(jié)婚多久,您讓我們分居不行,離不開。”
語氣十分堅決。
“你這孩子!”自己已經(jīng)很讓步了,還不同意。
陸國華拿拐杖要打他,唐喏下意識伸手去接,見到孫媳婦出手他只好收回,不能打到她身上。
陸琰把唐喏拉到自己身后,不讓她開口,一個人和爺爺討價還價。
反正說什么都是不答應(yīng)回老宅住。
最后還是唐喏心存愧疚,主動答應(yīng)周末可以回來住兩天,陸國華從孫子那里占不到便宜,最后氣呼呼的走了。
陸琰拿了個枕頭墊在她身后,摸摸唐喏的頭發(fā):
“累嗎”
她往后靠了靠,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搖搖頭:
“沒有,還好。”
雖然身體有點疲憊感,但很奇異的,心里反而放松。
男人語氣清淡溫柔:“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
無論是陸國華還是陸文博,誰都別想把唐喏帶走,住在老宅不可能。
他們積年累月高高在上慣了,就算有意識要照顧別人,也不可能讓人太舒服,他怎么可能讓唐喏去經(jīng)歷自己曾經(jīng)歷的那些
而且,他有信心能照顧好她。
陸琰想了下,“要不要把你媽叫來住幾天”
說到女性長輩,唐喏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最終還是悄悄沖著他說:“我今年的項目還要一個沒寫完,我媽過來看到肯定要念我,再等等吧。”
杜素君會把她了解到的那些不讓碰電腦和手機(jī)的信息拿出來天天說,唐喏之前專門調(diào)查過,其實沒什么要緊,可長輩會比較擔(dān)心這些。
“嗯。”
陸琰只揉揉她額前的頭發(fā),“那你快點寫。”
第二天唐喏醒來,見桌子上放著一整套嶄新的防輻射衣和護(hù)目眼鏡,她啞然,又很想哭、
原來他心里也是在意的,可因為記得她說過的那些話,答應(yīng)不會阻攔她追夢,就真的做到。
陸琰,從來都這樣把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