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聲音, 時隔六年打來的電話,就這樣結(jié)束了。
坐在辦公室里等著開會的一群高層,面面相覷的看著彼此, 不知道boss接了誰的電話,突然終止會議一個人走出去,在為shine工作的六年時間里, 他們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正紛紛猜測的時候,突然“砰”地一聲巨響響起,大家?guī)缀跬瑫r向外轉(zhuǎn)頭, 看到他們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陸總, 陰沉著臉把手機重重地扔到了墻上, 屏幕立刻摔成四分五裂, 散落在地上。
《時光》停機的新聞出來以后, 唐喏反而不著急出院了。
倪曦得到消息從非洲趕回來, 推開病房門, 見到的是她一臉悠閑, 盤腿坐在病床上剝香蕉吃的畫面。
撇著腿站了幾秒, 她退出去重新看門牌,覺得自己可能進錯了地方。
唐喏聽到聲響回頭, 看到是她, 高興的招手:“曦曦你回來了,快進來呀。”
還站起來給她端茶倒水。
“你怎么了”倪曦坐下,小心翼翼的問她,“受刺激受大發(fā)了”
她平時多認真自己的工作, 隨便一點小細節(jié)都會思考半天,面對這么大的事居然不慌不忙
反常,真是太反常。
好友聳聳肩,“沒有啊。”
“那你……現(xiàn)在是在用什么對策”
網(wǎng)上那些故意針對唐火火的評論,可不是安靜沉默以不變應(yīng)萬變就能對付過去的。
唐喏呵呵一笑,很是冷靜道:“沒對策。”
聽到陸琰承認是他干的以后,她已經(jīng)認清了現(xiàn)實,干脆放棄掙扎。
“他要把我所有的后路都斷掉,我能有什么辦法前腳買斷我的書雪藏,后腳知道我偷偷去找偉業(yè)集團,聰明的使用借刀殺人,讓王總記恨上我,自己坐享其成。shine是業(yè)界大佬,隨便動動指頭就能把我這種小角色捏的粉碎,我怎么可能扛得過。”
愛咋咋地吧。
她也想明白了,如果陸琰不想讓她在這行混,自己肯定是干不下去的。
“用不了唐火火的筆名,大不了以后我只接散單,寫寫文案什么的,應(yīng)該也餓不死。”
唐喏又剝開一根香蕉,囫圇的吞到嘴里,破罐子破摔道:
“反正我們家的債已經(jīng)還完了,就算沒有我也過得下去,如果他連這點活路都不愿意給我,我想了一晚上,自己還可以回家種地,畢竟小時候是有底子的人,說不定能發(fā)展成我人生的第二事業(yè)。”
“喏喏。”看著好友故作樂觀的模樣,倪曦忍不住語帶憐惜的叫她。
辛辛苦苦咬牙一路走到現(xiàn)在,卻被人輕易推在了風(fēng)口浪尖上。
她有時候都忍不住想,老天真的對唐喏不公平。
沖倪曦搖搖手,示意不需要安慰自己。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當(dāng)我以為自己終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氣時,現(xiàn)實總愛毫無預(yù)警的扔個炸彈給我,像是要跟我開玩笑。這么多年,我自問已經(jīng)很用力的生活,可能真的是天賦不佳吧,現(xiàn)在……”
她輕輕一笑,“我居然感覺有點累了。”
轉(zhuǎn)頭看了眼窗外的陽光,“倪曦,你知道嗎這一個禮拜我住在醫(yī)院,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做,累了可以去樓下曬曬太陽,無聊了就去找兒童病房的小朋友們玩兒。回想起來,從十六歲那年開始,我好像是第一次可以這么輕松,不用操心明天要做什么工作,不用提醒自己要比昨天更努力。”
唐喏漸漸回想起十六歲以前的自己。
她本來是個沒有什么雄心壯志的人,也從不奢望要做得比別人好,只是因為在那一年偶然遇到了他,才改變了原本的軌道。
“最近我在思考,是不是每次變故都是現(xiàn)實在提醒我,要學(xué)會適可而止。”
唐喏坦然的笑了笑,“或許現(xiàn)在這個時刻,就是所謂及時止損的最佳時機吧。”
網(wǎng)絡(luò)上的新聞愈演愈烈,本來只是一個小圈子里的事情,但因為shine牽扯在內(nèi),直接變成了全民關(guān)注的話題。大家翻出唐火火以前寫的劇本和書,分成兩方,一方選擇支持她,一方吹毛求疵的從中找毛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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