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濤站在五班的教室后門,看著里面唯一空著的座位,感覺腦子有根筋一抽一抽跳得他頭疼,他把教棍夾到胳膊底下,用手指揉著太陽穴想緩解一下。
他們這些管理教學事務的老師昨天和學校領(lǐng)導在辦公室開會開到晚上十點,就為了討論陸琰的那個“建議”,現(xiàn)在他卻沒來上學,好像引起騷動的人不是他一樣。
不愧是陸家大少,可能在他眼里這只是件突發(fā)興致拿來打發(fā)時間的小事,對他們來說卻是要熬通宵處理的重大事故。
昨晚開會時有些老師覺得劉樊晴是被學生牽連,要開除的話太過嚴重,但還有很多老師聽完董文濤的客觀轉(zhuǎn)述,覺得陸琰說的很有道理。
一位在工作了幾十年的老教師很不贊同這種做法,“劉老師向著自己班的孩子情有可原,畢竟是自己親自帶的學生心里有感情。可是為了自己班孩子的利益輕易冤枉其他班學生,二話不說讓人退學,這實在有違師德,難道在她心里別班的孩子就不是一中的學生了”
有替劉樊晴說話的人反駁道,“僅憑一個學生的建議就開除一名教師,是不是有點太大題小做了劉樊晴在教學上還是很不錯的,對自己班級也認真負責,她帶的一班學生,平均成績比剛?cè)雽W時進步了五個名次,在同年級的班主任中算很優(yōu)秀了。”
平日負責收集學生評價的老師拿出幾張表格,難得在會議上發(fā)言:“我曾經(jīng)看到過一張學生寫的評價表,他說劉樊晴去成績偏下的班級代課時,話里話間透露出對他們班級的鄙視感,個別成績不好性格調(diào)皮的男孩子舉手回答問題,她從來不叫他們,而且口口聲聲說那些孩子以后沒前途,對學生的主觀判斷很嚴重。”
“重視成績不是壞事啊,說明她在意學生,在意自己的教學成果。”
“可只重分數(shù)不重品德的老師,能教出品學兼優(yōu)的學生嗎”
“那誰敢保證老師重品德教出來的學生就一定品學兼優(yōu)高考還考察你學生的品德水平是什么level”
“……”
兩撥人討論了很久,誰都說服不了誰。最后校長從外地連夜趕回,聽取完所有人的意見,拍板最終的決定。
“對于一名高中生來說,考大學的成績對他來說當然很重要,因為分數(shù)會決定他的人生道路。可是作為一名老師,如果連我們自己都不在乎一件事情的真相,一個學生的名譽,那在我們平日的言傳身教中,是不是也把這種觀念傳遞給了我們的學生,從另一方面把他們引向了一條不同的人生道路”
校長風塵仆仆深夜趕來,眼睛里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目光。
“一中的教育理念從來是教書與育人并列,甚至有時候育人比教書更重要。我希望校方這次的決定能給所有老師提個醒,不要以為有老師的身份就可以隨便的對待學生,恰恰相反,正因為這個身份在,我們更要謹慎自己的一言一行,就算不能幫助我們的孩子往好的路上邁出一大步,也不能把他們往會壞的路上逼近一小步。”
董文濤望著陸琰的空位子,雖然他一貫的氣勢逼人,對誰都是冷淡無畏,但他每次搞大事情的時候,確實有理有據(jù),讓人無可反駁。
校長的決定,他很贊同。
顧可認真寫了一上午的卷子,連廁所都不去,不僅如此,她還逼著連時易抄她的答案。
“你不愛做拉倒,但是卷子一定得交給鄧大媽。”
第一次外宿的機會,她可不想出現(xiàn)任何變故。
連時易不屑一顧,“哪怕我不會我也知道你的答案最起碼錯一半好吧,我才不抄,浪費我的筆油。”</p>
顧可強扯過他的胳膊掰開平放在桌上,右手舉起一把尺子,在他的靜脈血管上面來回比劃。
“抄不抄不抄本小姐讓你當場血濺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