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彌由乃這天晚上睡的很不安。
她夢到了過去,在那個港口城市,形形色色的人們穿著各色的衣服走來走去,巨大的船只嗚鳴著駛?cè)ィ藗冋f著不同的語言,眼睛里閃耀著不同的色彩。
她那時候個子很矮,身子骨弱不禁風,又穿得破破爛爛,若不是過分可愛的臉龐幾乎沒有人會認為她是女孩子。
她被帶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沒有看到什么人,卻總是會給她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紅色的長地毯鋪向大門,帶領她的人推開門,道了一句:“首領。”
坐在高位上的男人正在千方百計逗弄一個金發(fā)的小女孩。女孩身著華麗的洋裙,能看出是從小嬌生慣養(yǎng),對男人的語氣頤指氣使。
“愛麗絲,一件就一件”
名為愛麗絲的女孩子沒理他,騰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咚咚咚地跑到了她的旁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小雪彌暗暗攥緊了拳頭。
“你叫什么”
她睜著一雙大大的藍色眼睛眼睛好奇地問她。
小雪彌低著頭沒說話。
“喂,小子——”主座上的森鷗外冷冷開口,投過來的目光好像萬把利刃鋒芒,“女孩子問你問題就要回答。”
“林太郎!”愛麗絲氣得回過頭去,“人家可是女孩子!”
森鷗外從座位上刷的站起來,遣退手下之后大步來到她身邊,手指撩開她的劉海:“女孩子”
“當然了!”愛麗絲拍開森鷗外的手,把雪彌由乃拉到了一旁,“連人家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看不出來,林太郎太笨啦!”
“啊呀呀抱歉啊愛麗絲,”森鷗外雙手合十,臉上堆起笑容,“如果是女孩子,愛麗絲就有了玩伴呢。”
小雪彌聽見這兩個字,好像燙手山芋一樣飛快地甩開了愛麗絲的手。
愛麗絲也不介意,只繞到她面前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雪彌剛想別開臉一言不發(fā),就看到了森鷗外微笑著的臉——看起來溫暖又和藹的笑容堆在他的臉上,讓他的嘴角彎起了一個看似柔和的弧度。
小雪彌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動了動嘴唇:“雪……雪彌由乃。”
“嘛……以后就叫你小雪彌吧。”愛麗絲拉起她的手,飛快地跑開,“我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裙子,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快試試!”
森鷗外也亦步亦趨地跟過來:“說到這里,我新買的裙子又有用處了!”
直到雪彌由乃從夢中驚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身處裙子的海洋。她感受到了由衷的恐懼,飛快地把裙子往旁邊踢了踢。
森鷗外在跟一個美艷的和服女子交談。
女子眼角紅妝,盤著古典發(fā)髻,一舉一動都風情萬種:“女孩子……我也很想,可是已經(jīng)有了一個呢。”
森鷗外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抵著下巴:“實在不行讓太宰治來吧……”
“說的也是,比起中也來說,還是太宰對付小孩子更有一套。”尾崎紅葉笑了笑。
小雪彌還沒反應過來什么,就看見十幾歲的少年和一個男人分別之后朝她笑瞇瞇地走過來。
她飛快地掐著胳膊,卻根本動不了身體,只能夠看見自己朝著那個人走了過去。
他朝她伸出了纏著繃帶的手,小雪彌猶豫了一會,還是把自己的小爪子搭了上去。
“森先生也真是的,穿成這樣怎么教你嘛。”太宰治把她抱了起來,小雪彌感覺到腳下懸空就飛快地攬住了他的脖子,卻無意間扯住了厚厚的繃帶。
“想先學什么國際象棋、槍法、格斗術(shù)還是先認字”太宰治嘆了一口氣,“太小了啊,抱起來都沒什么重量,要是長大了一點,就能夠一起去殉情了呢。”
雪彌由乃從那天開始就認為這個人不是個好東西。
他上午教她象棋,下午教她槍法。當?shù)跓o數(shù)次小雪彌想要把胳膊扭過來,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那個笑的一臉無害的人的時候,他蹲下來溫柔地從背后攬住她。
“沒想到年紀不大,智商這么低。都教了三天還打不中靶心。”太宰治嘆口氣,抬手環(huán)住了她的右手,指尖扣在扳/機上。
他輕輕地把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頭發(fā)戳在她的鼻尖,癢癢的。小雪彌忍住了打噴嚏的沖動,就被他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專心。”
下一刻,手指扣動,槍聲響起。
身形迅速從她的身邊離開,太宰治瞇了瞇眼睛:“啊呀,中了。”
他笑瞇瞇地揉了揉小雪彌的腦袋:“不錯哦,要繼續(xù)保持。”
“……”
在她的印象里,太宰治極其擅長人來瘋和插科打諢。他每天一邊陪她下象棋一邊給他灌輸自殺的一百種方式,并認真的給她分析哪一種最浪漫、哪一種痛苦最少、哪一種最保險之類的,然后不聲不響地贏了她,讓小雪彌無數(shù)次想干脆一棋盤拍死這個神經(jīng)病。
港黑內(nèi)部還有一個小矮子,在她看來脾氣很好。因為總是會幫著她懟回太宰治所以她總跟他比較合得來。唯一不足的是總是叫她“小丫頭”一邊摸她腦袋,雖然她明確表示過這樣下去后果會很嚴重——比他還要矮。</p>
然而她最喜歡的還是另外一個不比她大多少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