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楊慢悠悠地往衛(wèi)生間走,果然發(fā)現(xiàn)有人尾隨自己。那人腳步毫無章法,透露出內(nèi)心的焦慮煩躁。
丁楊無聲地笑了笑,一抬頭,看到衛(wèi)生間里正在洗手的祁承。
祁承將外套搭在洗手臺上,正仔仔細細地抹著洗手液打著泡泡,神情專注,鏡中的眉目卻透著幾分銳利。
果然如此。丁楊心下暗道。
身后那人不知什么原因腳步突然加快,追上丁楊,迅速與他擦肩而過,先一步鉆進了衛(wèi)生間。
丁楊目光一滯。他手中此時多了個小紙團。就在剛才那一剎那,那人抓住自己的手,強制地塞了進來。
“祁、祁承好、好巧啊你也來上廁所”他聽那人結(jié)巴說。
鏡子里,那人留著別具一格的黑長發(fā),穿著件黃牛色的夾克。丁楊莫名覺得他有點眼熟。
“嗯。”祁承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聲,秦燦因為做了虧心事,手心開始滲汗,不敢看祁承淡漠的眼睛。
祁承見秦燦仍站著不動,微笑說:“不是上廁所嗎”
“啊!那個……”秦燦猛地點頭,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丁楊一眼,然后一頭扎進了廁所間。
祁承已經(jīng)洗完手,拿起洗手臺上的西裝外套往外走,丁楊面色如常,甚至挑眉笑了笑,懶散地挪開身子給祁承讓路。
祁承經(jīng)過他時突然停了下來,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
丁楊愣了下,隨即聳了聳肩。祁承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疏離,只不過多了絲……厭惡
不過這有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不喜歡他丁楊的人多了去了,誰叫他那么優(yōu)秀被那么多人惦記著呢,他要個個都放在心上,不得慪氣慪死
祁承走了,丁楊倚在門邊回頭看著。
小紙條還在手心攥著,丁楊輕笑一聲,他以為祁承手段有多高明,不過就是誣陷他作弊罷了,這突如其來的中場休息,他算是明白了。
丁楊盯著手中皺巴巴的紙團看了會兒,紙團上臟兮兮的,里面肯定寫滿了跟第二輪比賽有關(guān)的內(nèi)容。
的確很誘人,不是么
丁楊笑了笑,站直身體走進那個有馬桶的廁所隔間,將紙條扔進馬桶里,然后利索地按了沖水鍵,動作一氣呵成。
他做完就出去了,一只貓著腰窩在廁所隔間透過門縫往外看的秦燦卻心情復(fù)雜。
當(dāng)他看到丁楊將那張他哼哧哼哧寫了五分鐘的紙條扔進馬桶里時,他的心咯噔了一聲。
麻煩大了,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
祁承到底有沒有看見
丁楊連紙條都沒有打開,他是什么意思他是一早就知道,還是以為只是無用信息,所以沒當(dāng)回事
楊影后的吩咐和丁楊的態(tài)度為何截然相反
秦燦好容易鎮(zhèn)定下來,走出了隔間,不由在心下嘆了聲:邪門。
這個他弟、祁薇都看好的丁楊也太邪門了。
秦燦覺得這種事還是少做甚至不做為妙,要不然他遲早晚節(jié)不保。
十分鐘后,丁楊又回到舞臺上。
“歡迎回來,現(xiàn)在比賽繼續(xù)。”主持人說完,身后的大熒幕數(shù)字又開始跳動。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丁楊依舊一動不動地杵在那兒。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寫完,題好名字上交給主持人,然后一臉輕松地站到一側(cè)。
倒計時還剩七分鐘時,臺上加上丁楊還剩七個人,趙希兒也在內(nèi)。
其他五人是越緊張越寫不出,此時都要急哭了,趙希兒卻是胸有成竹,故意磨蹭,博人眼球。
丁楊面前卻還攤著張白紙。
眾人的眼光突然不約而同地落到了他身上,因為他……終于動了。
他抓著筆伏在桌上開始寫,筆頭動的飛快。
觀眾的注意點本來要么在丁楊面前的紙上,要么在他那張帥臉上,結(jié)果鏡頭突然“善解人意”地給他來了個手部特寫,臺下氣氛突然一窒,幾秒后,傳來了女生清脆而嬌細的笑聲。
丁楊錯誤地展示了怎么握筆。他的大拇指往內(nèi)扣,大拇指第一個指節(jié)頂著筆桿,看上去滑稽極了,有點像剛學(xué)怎么抓筷子的孩子。
鏡頭又靈性地動了,丁楊歪七扭八的字陡然落進觀眾眼簾……
“可以,考試時誰問他要小抄誰倒霉,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祁承聽著身后觀眾席傳來的打趣言語,不自覺地揚了揚嘴角,隨即想起什么,神情又冷了下來。
他看到秦燦給那人塞紙條了。紙條上寫的是什么不言而喻。說實話,敢來報名的,多少有些水準(zhǔn),哪怕秦燦只是在紙條上寫了《瀛洲》二字,也足夠了。
……</p>
五分鐘后,在眾人期待的眼光下,丁楊寫完了,他看都不看一眼自己寫的歌詞,爽快地把那張紙遞給了主持人,然后站到了一邊。